此事说到底是耿文庆出的差池,与安比槐而言只是被牵连,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全看周玄凌一念之间罢了。
上辈子自己人微言轻,一听到此事便觉得犹如天塌。这一世她对安比槐早已没了什么情分,现下冷眼看着竟还有一丝幸灾乐祸之感。
见安陵容坐着不言语,宝悦上前道:“小主若真是担心,不妨去见见皇上?”
桑珠撇了宝悦一眼,并不说话。
安陵容叹了口气,道:“先不必了,后宫不得干政,若我真去求情,不免让皇上为难……皇上是明君,若是父亲真的无罪,皇上也不会叫父亲含冤。”
桑珠听罢说道:“可小主若不去,怕是有人会急着先去。”
桑珠此话一出,安陵容倒是有些惊讶。桑珠一向是周玄凌派来的人里,说话做事最为公正本分的人,她倒是不曾想过桑珠还会与她说这么种话……
不过确实如桑珠所说,她能坐的住,恐怕有人已经坐不住了吧。
果然待到午后时分,收到了皇后与华妃前去水绿南薰殿的消息,两人不过前后脚。
她如今已不是那个身份卑微又无宠的安选侍了,那皇后为了彰显自己统理六宫又贤惠大度,必然是要去一趟的。而华妃……她早已看自己不顺眼了,因着自己晋封嫔位一事,落井下石的事,华妃必然是要去走这一遭的。
看着桑珠、宝鹊她们在一旁眉目焦急的模样,安陵容估摸着时候差不了,便终于开口让她们替自己更衣梳妆。
……
周玄凌最近时常头痛,偶尔还总在脑海里跳出几张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宣了一次太医也寻不出来原由。之后则总是梦中惊醒,醒来却想不起来梦中发生之事。
龙体有恙这事本该阖宮皆知的,但周玄凌却心中有隐隐的预感,便鬼使神差的发话,命人不得透露出去分毫。
只是这样一来,他还哪里有心神踏足后宫。不过好在有西南战事,到为他寻了个好由头。
到没曾想他不曾去后宫,后宫到来一个一个的找他。周玄凌闻着殿内残存的脂粉香,手不禁扶上额角,只觉隐隐头疼。
近日周玄凌本就为了西南战事焦头烂额,又正巧赶上自己头疼。耿文庆的事一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就立刻止不住怒火,运送军粮被劫,居然还临阵脱逃?!他当即对耿文庆下了斩立决不说,更是直接命人将与此事相关的官员一齐下入牢狱。
等到皇后前来水绿南薰殿请见时,周玄凌才隐隐约约想起来,此事之中被连坐的松阳县县丞,好像正是安陵容的父亲。
实在不能怪他想不起来,一来是此事发生突然又太过令他恼怒,二来安陵容在于他的交谈中,也从来不曾提起过她的这位父亲。
皇后的求情算是顺了他的意,而之后华妃的到来后,却是一口一个秉公执法,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他早早处置了安比槐。
周玄凌听着隐隐头疼,他原以为安陵容会早早来找他为安比槐求情,这样一来便能顺水推舟,却不曾想等了许久来的却是皇后与华妃,心下不免对安陵容的态度有了些好奇与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