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两人的距离越靠越近,谢俞轻踢了下贺朝的椅子,抬眸示意了眼课室上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头,“冷静一下,男朋友。”
男生略带戏谑的声音一下把刚刚暧昧的气氛打破,但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他语速放缓了些,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散漫又挑逗的语气,又平添了几分道不清的感觉。
贺朝嘶了声,看着差一点就能亲上的男朋友,多少有点不甘,就着这个姿势一脸严肃地看着谢俞,“我说男朋友,这是冷静一下就能解决的事吗?”
谢俞余光见下节课的老师进来,正过身,又瞥了眼/欲/求不满的男朋友,微勾唇,“未/成/年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请成、年、男、人、自行解决一下?”
“……”被堵得没话讲的成年男人一脸憋屈,和他贴贴的人跑了,光他一个维持这个动作多少有点……不大聪明,便也跟着正过身。
但又不甘就这样不痛不痒地放过这个机会,贺·小学鸡·朝倔强地伸出爪子在空气中盲掏,瞎捞了好一会儿才把男朋友的手捞到手里,捞到后还要屈指插进男朋友指缝,掌心相贴,十指相扣——是个完美的牵牵。
明明被强行牵手的谢俞同志还没开口,贺某就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给自己挽尊,“成年男人的解决方法没有,这是贺小朝的解决方法,程序一旦运行,强制执行,撤回无效。”
语气梆硬,一本正经,毫不讲理,理不直气也壮。
“……小学鸡。”
又没说不让你牵。
十分钟内被亲亲男朋友叫了两遍“小学鸡”,贺朝觉得再不制止,就要被男朋友爬到头上来了。
于是贺某下定决心,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清嗓子,准备重振夫纲。
但恰好这会儿接近上课,下节课的老师也站在讲台,大家嬉笑的声音都渐渐微弱,不算很大的课室一下安静下来。
就显得贺朝很是刻意咳的那两声格外突兀。
贺朝:……
“贺朝同学,嗓子不舒服吗?还是因为上英语课太激动了,想给大家来个即兴演讲?Present yourself,boy?”本来低头备课的英语老师笑道。
“好!朝哥!”
朝哥上啊!在俞哥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啊!大放光彩啊朝哥!
万达一边给他朝哥热情地鼓掌,一边在心里激昂地“演讲”,致力在他朝哥俞哥的绝美爱情路上燃烧自己,照亮朝俞,做朝俞的头号cp粉。
有了万达的带动,其他人也跟着瞎嚎,一边鼓掌一边大声嗷,唯恐天下不乱。
“朝哥!朝哥!朝哥!”
“演讲!演讲!演讲!”
贺朝:……就很淦。
偏偏男朋友也要来凑个热闹,微微侧过头,眼里带着笑,“成年男人的演讲,来一个?”
唇红齿白的,连平日里带着的冷意也好像被眼里的笑融化。笑得那么招人,也不怕他不做人了,拉到厕所就按着亲,亲到眼红腿软,还要不服输地抬眼看他,明明眼尾都被亲得泛红,也不肯示弱地求饶一声……
“……”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弄了个大红脸,贺朝对上男朋友有些疑惑的视线,心虚地错开。
“你怎么了?”谢俞微蹙眉,看着贺朝脸上迟迟未散去的红,猜想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咳,没,没事儿。”就是给贺朝一百个胆,他也不敢让谢俞知道他刚刚脑子里在想什么,会被恼羞成怒的男朋友挠死的。
猫可会记仇了。
要哪天他和小朋友贴贴亲亲,突然又想起来,直接给来一拳,再冷笑一声,问到底谁不服输?谁腿软?
那他得后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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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老师没想到她只是调动气氛的随口一提,反响会那么大,但她的英语课堂上一向都是鼓励同学大胆上台的,轻轻拍了下桌子示意众人安静,又看向后排和同桌黏黏糊糊的贺朝,调侃道,“那边正在和同桌说悄悄话的贺朝同学,先停一停,同桌不会跑的,倒是同学们的热情,不知道贺朝同学感受到了吗?”
谢俞手肘碰了下魂不知道又跑哪去了的贺朝,“喊你呢,Please start your performance,a/dult man?”
贺朝倒也没扭捏,干干脆脆地起身,有模有样地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又低头看了眼好整以暇看戏的男朋友。
那一眼——一看就知道没打什么好主意。
谢俞心里隐隐感觉不妙,总觉得这戏精又要作什么妖。
但这时候肯定是拦不住了,只能是用腿装作不经意地碰了下贺朝,用作警告。
但贺朝会乖乖听话就不叫贺朝了,只听着一段极为流畅的英语从他口中说出,丝毫不带停顿,也完全不用打草稿,纯正的美式发音,磁性的男声,简直就是耳朵听了都会怀孕的程度。
“I am a very handsome person. Fortunately, God opened a door for me and also opened other windows for me. Yes! I am a perfect man.But I have a deskmate who is obsessed with my handsome and jealous that others can also see my handsome.he follows me wherever I go,because he was afraid that I would be abducted and run away by others.Oh! This is really a sweet trouble!……(我是一个非常帅气的人,很幸运,上帝在给我打开一扇门的同时,还帮我打开了其他的窗。是的!我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但我有一个同桌,他痴迷于我的帅气无法自拔,又嫉妒其他人也能看到我的英俊潇洒,于是我走到哪他都跟到哪,因为他怕我被别人拐跑了。哦!这真是个甜蜜的烦恼!)”
当然,声音再好听,也掩盖不住这话中的欠收拾。
英语听力就没丢过分的谢俞一脸冷漠地抬脚,精准地踩住某个不知危险还在不停叭叭的大帅比的脚,面不改色地用力碾了下,像极了南方人踩蟑螂的动作。
“!”可怜的贺小朝同志即使被踩住了jio,也要坚强地保持微笑,倔强地保住他在众人面前的偶像包袱。
同样在努力保持微笑的英语老师见他突然没了声,试探道,“还有后续吗?”
男朋友的脚还在他鞋的上方,贺朝微笑着摇头,坚强地把结束语说完,“This is the end of my speech. Thank you!”
英语老师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又重新扬起笑容,“看来贺朝同学和同桌的友谊还真是深厚呢,贺朝同学的演讲也是格外的精彩,同学们要多向贺朝同学学习,积极地展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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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还真是不留情,男朋友诶,亲的!”贺朝一坐下来就夸张地抱着腿龇牙咧嘴,被谢俞警告了眼后又收敛了点,委屈地低头,‘小声’嘟囔着。
“不是甜蜜的烦恼吗?贺朝夫斯基?大演讲家?”谢俞凉凉地回了句。
贺朝夫斯基果断举白旗,朝明显处于炸毛状态的男朋友讨好地呲着大白牙,“此故事纯属虚构,不掺半点真事儿!是我馋我帅气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同桌无法自拔,走哪都要跟着,生怕一个不注意被谁拐走了。”
“老谢?”
“小朋友?”
“男朋友?”
“……乖乖?”
谢俞伸手捂住他叨叨不停的嘴,一个眼刀,“闭嘴。”
贺朝乖巧地眨眼,“唔唔(遵命)!”
谢俞这才把手收回去。
但贺朝又是个闲不住的,反正他们坐后排,放低音量也不妨碍谁,一点点地挪到谢俞身边,像个没骨头的靠着人,拉长了音磨他,“小朋友,赌一个嘛,给个面子嘛~~~~”
“……”谢俞的手顿了下,又把手机里上一题调回来,把刚刚被某人吓得按错的答案取消,这才“心平气和”地开口,“怎么赌?玩命的那种吗?”
“咳,咳,咱,咱俩谁和谁啊,不,不用那么嗯,不用玩那么大的。”马上察觉到危险的贺朝默默挪了下椅子,又挪回了原位,朝谢俞讪笑。
“……赌什么?”
“就赌下次月考——啊,下次算期中考了吧?就赌下次排名谁第一,怎么样?”贺朝随意拿起桌上的笔转了下,朝谢俞扬眉。
听这话中的意思,极为嚣张,完全没想过第一名会出现在除他们之外的人身上,但他们又确实有足以嚣张的资本。
少年身上总有着那个年纪独有的嚣张,不同于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是敢与天比高的轻狂。
“赌注呢?”谢俞还挺喜欢贺朝此时的样子的,充满朝气,向阳而生——也可能是平时看惯了他贱兮兮欠揍的样子。
“赌注啊……让我好好想想……”贺朝马上露出了抹坏笑,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谢俞抿了下唇,脑子里闪过一些他在网上恶补资料看到的东西,其中就有情侣间的赌注,女仆装、猫耳朵、羞耻的称呼以及……
咳。
想到了某种事,谢俞不自在地撇过头,耳垂也泛着红。
贺朝还在认真地思索着赌注,没有注意到谢俞的情况。
“想到了!”贺朝突然出声。
“……”谢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紧张,眼神始终没有和贺朝对视上。
另一边又在想,这种事是能在课上说的吗?也不知道拿手机打字。
“我嘛,前段时间在手机上买了些嗯……公主裙什么的,如果我第一,你变乖乖给我拍几张?”贺朝还怕这个要求过于过分,呲着他的大白牙卖乖,丝毫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刚刚想的那些太……,以至于听到贺朝的话后竟生出了‘就这?’的想法。
谢俞抬眼看了下冒着傻气的男朋友,又想到他刚刚紧张了那么久,结果人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有些恼羞成怒的谢俞同志一脸冷漠,“如果我第一,你把手机里之前发我的那几张照片删了。”
照片?
那几张?
哪几张?
因为拍了太多,手机里全是猫猫照片的贺朝有点迷茫地眨眨眼,再努力地思索一番后,试探道,“乖乖上厕所——”
最后几个字在谢俞的死亡射线下消音。
“……”懂了。
脑子里天人交战了几百个回合,最终败给了穿着公主裙的可爱猫猫的爪下,一脸肉疼地开口,“行!”
反正就算删了,以后总能找到机会再拍的,公主裙错过就真的没有了!
“不过……”贺朝贱兮兮地又凑上来,“老谢,你是不是记着那张照片好久了?”
谢俞侧头看他,“……我不介意武力删除。”
贺朝挪回去,“上课,上课,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讲文明不动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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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公主裙猫猫对某人的动力,那可是杠杠的,就算对自己有充分自信的贺朝夫斯基也不敢轻敌。
虽然上课还是忍不住手贱,要去撩拨一下同桌,下课又老是黏黏糊糊地凑到同桌边上,挨了下打才安分。
但总归是有努力学习的样子——在挨完打之后。
这天刚好被挨了一爪的贺朝掏出崭新的书捧读,沈捷跑过来了——伴随着声声宝贝儿的深情呼唤。
贺朝也被这动静吓了跳,“哟,几日不见,这呼声这么高了?”
沈捷一提这事儿就是暴躁,也不知道是哪个混球把那天他和那个男生的事添油加醋说了出去,现在跟他相熟的人见了他就用奇奇怪怪的气泡音喊他宝贝儿,说气泡音是霸道总裁的标配。
“这绝对是霸道总裁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贺朝看着忿忿不平的沈捷,忍笑安慰,“害,过段时间就没事儿了,他们也就喊着乐,喊了几遍也会觉得没意思了。”
沈捷一脸感动,“朝哥!果然你才是最爱我的!你是唯一一个听完我说后没喊我宝贝还反过来安慰我的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沈捷的亲哥!”
“打住打住,你朝哥是有家室的人,说话注意分寸,什么爱不爱的。”贺朝可不背这个锅,手很自然地握住谢俞的手,还很避嫌地把椅子往谢俞那边挪了下。
沈·被调戏·被蹂躏·被秀恩爱·单身狗·捷:我@#$&$#……(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