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明微一来一回走了不少路,回到角宫的时候终于有了睡意,然而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先是宫唤羽选定的新娘突然身亡,接着又传来宫唤羽和宫鸿羽身死的消息。
警钟长鸣,高塔上的灯笼也变为红色,除了十年前那次,就是今天了。
明微猛然坐起,随意披了件外衫就出门查看,远远的看见下人捧着白布,和一应丧事用具来去匆匆。
“微姐姐——”
明微寻声望去,是宫远徵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你这个时候应该去长老院,跑到角宫做什么,我这里没事的。”明微边念叨,边拿着帕子给他擦汗。
宫远徵配合的弯下腰,让她不用踮起脚尖那么累,“长老院我一会儿就去,尚角哥哥不在,我担心有人趁乱混水摸鱼。”
闻言,明微心下动容,神色也更温柔了,“远徵,等会儿到了长老院不管长老做出如何决定,你都要沉住气,等宫二先生回来再说。”
“我知道。”
宫远徵点点头,又嘱咐角宫守卫做好警戒,这才匆匆赶往长老院。
看着他的背影,明微担忧不已,不是她瞎操心,是她知道宫远徵有多在意宫尚角。
而且宫门都规矩也陈旧迂腐,按规定执刃离世,当由继承人继任,若第一顺位继承人不在则依次顺延,宫门不可一日无主。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宫鸿羽、宫唤羽都死了,按理来说第一顺位继承人应当是宫尚角,可他偏偏不在,宫远徵又不到年龄,那么继任的就只有宫子羽了。
这让一向看不起宫子羽的宫远徵该有多窝火,明微就怕他一激动再当场起了争执。
……
……
刚刚得知父亲、兄长惨死的宫子羽满心悲切,他想不明白,前一刻还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没了,但他更清楚只有成为执刃,才能更容易查出真相。
宫子羽如行尸走肉一般,跟着长老到了一处密室,在背上刻下秘文。
“宫子羽,秘文一旦刺完,你就终生不得踏出旧尘山谷,往后余生只能居于此处,为宫门生,为宫门死。”
自从得以父兄身亡,宫子羽胸中就一直憋着团火,因此在在看到宫远徵后,当即便发了难。
宫子羽冷声质问,“宫门的医药都由徵宫负责,为何能让人百毒不侵的百草萃突然失了效用,为何我父兄会中毒,你徵宫到底在做什么?”
宫远徵行事是肆意了些,但不是铁石心肠,这种猛然失去至亲的感觉,他懂,而且他也谨记明微的叮嘱。
因此在宫子羽动手的时候,宫远徵没有把他一脚踹出去,而是旋身躲过。
不过这屎盆子,他徵宫可不接。
“蠢货,动动你那脑子。”宫远徵嘲讽道:“宫门上下多年来一直服用我徵宫炼制的百草萃,以及膳食丹药,从未有过半分差池,为何独独你羽宫出了事。”
“百草萃是我亲手调制不假,可是经下人之手送往各宫的,你还是先把羽宫查仔细了再说。”
“羽宫我自会清查。”宫子羽天真,但不笨,以往有父兄挡在前面,他万事不操心罢了,现在无人可依,无人可靠,那他自己就要立起来,“但若查明,我父兄的死和徵宫、角宫有关,我定要讨个公道。”
“我等着。”宫远徵道:“不过执刃大人可要找到切实的证据,别空口白牙的就污蔑他人。”
他这声“执刃大人”嘲讽的意味儿不要太明显,宫子羽登时红了脸。
随后,宫远徵嗤笑一声走了,回到角宫的时候,果不其然,花厅的灯还亮着。
“回来了,先喝口热茶暖暖。”明微将刚泡好的清茶倒了一杯,推到宫远徵手边,“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宫二先生了,想来宫二先生收到消息后,会尽快赶回来。”
“多亏有微姐姐在,不然我就忘了。”宫远徵喝了口查,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给明微,“微姐姐觉得对前执刃和宫唤羽下手的人会是谁?”
“很简单,看最后得利的人谁?”
“哦?微姐姐不妨仔细讲讲。”
宫远徵若有所思,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局中人,而微姐姐身在局外,比他们看的更清楚,便想听听她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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