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夜之信

微弱的元气在九川的手掌萦绕着。

“要成功了吗?”九川心中既疑惑又略带欣喜道。

“呼。”

九川深吸一口气，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元气之上，转动手臂，元气缓缓融入手心，在进入经脉一刹那，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如洪水般涌来，九川全身止不住的颤抖，青筋条条暴起，大豆般的汗滴从头顶划落。

“啊。”

经脉的淤塞导致元气在九川五脏六腑间横冲直撞，虽然只有那一丝元气却让九川体内脏器如同被针一下一下戳着。

“九川，你怎么了。”一旁的南言玲霜发现异常，连忙上去查看。

“元气乱体！?”少女猛然睁大眼睛，没有任何犹豫双手按在九川背上，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后背蔓延至全身，痛苦感逐渐消失，九川的呼吸也趋于平稳，但脸色却变得煞白，那种令人绝望的窒息感，与五脏六腑仿佛要被压碎的感觉，在九川脑海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双眼，无力的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元气怎么如此强横。”九川声音略带颤抖着说道。

元气乱体只有在毫无修行天赋的人，强行吸收天地元气导致在体内横冲直撞，如果没有修行者将体内元气其逼出，最终会全身五脏六腑破裂而亡，古往今来太多无法修行的人尝试突破天命，他们大多数都以失败告终，运气好的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很多人却是当场陨落，身死魂灭。

南言玲霜见此情景，心中也明白九川完全不可能修行，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元气，却差点要了他的命。

“哎。”

九川长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望着远方云雾缭绕的群山。

“终是看不破眼前迷雾，天命如此，就这样罢，纵然心有不甘…”

少年落寞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回去后过了许多天，九川似乎放弃了修行这个念头，过上了与以前一样，上山采药，照料小药田，替人开药方的日子。

提起修行，九川也是一笑而过，满不在意，街坊邻居也纷纷称赞九川成熟了，没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可...真的甘心吗?”

九川独自一人在小药田中问自己，杂乱的思绪涌上心头，有千言万语想倾诉，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呼，罢了。”

九川长舒一口气，面色带着些释然，眼神却蕴含着一丝愁苦惆怅，心中不禁想起刚刚来南风时，传授自己药道的师父烨晨，3年前去帝都去与一个叫夜的人赴约，却再也没有回来，剑庐也因此荒废。

“还是回去看看吧。”

九川站起身，朝着剑庐方向走去。

站在门前，少年徘徊不前，迟迟没有入内，牌匾上烨华剑庐四个大字早已落满灰尘没有了往日的辉煌，九川缓缓推开门，踏进断炊废弃的院落，但见满目的荒烟蔓草，尘封已久的门扉窗棂上，木质半朽，锈钥锈蚀，参天的古柏如今已是树倒根摧，看着眼前凋零的景象，少年心中一阵酸楚，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的地方，无数回忆涌上心头，眼眶不自禁湿润起来，径直走小院内。

“吱吱。”

院门被秋风吹得前后摇曳，吱吱作响，院内一切还是如此熟悉又仿佛不曾来过。

少年呆愣在原地，仔细看着屋内一切，那与人齐高的书架静静的依靠在角落，虽然早已落满烟尘，对于九川来说，这书架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上面陈列的每本书，记载着什么他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哈，老伙计，好久不见。”九川露出久违的笑容，随手拿起一本，轻轻翻开，岁月如歌，泛黄的纸张上记载的文字早已模糊不清，九川却陶醉其中。

“啪。”

一本书从书架上落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是?”

九川弯腰捡起，隐隐约约看见，修行二字

拍了拍书面。

“修行全志。”

九川微微皱眉，露出疑惑的表情：

“奇怪，我记得这里只有药理书，何时有关于修行的书了。”

翻开第一页，潦潦草草的记载着大陆西北诸国修行境界划分。

整个已知大陆西北以白藏山与西北第一雄关燕南关为界，关内有大小几百国，纷争不断，灵泽便是九川所在之国，地处大陆最北，南至云泽平原，算得上一方霸主，不过近些年为争夺云泽平原与南方炎序国爆发十几次大规模会战，加之北渊长城蛮人愈演愈烈的攻势，帝国陷入两面夹击，国力江河日下，周围狼顾虎视，帝国岌岌可危。

源境苍灵境北辰境长离境入化境南苍境上玄境九川者。”

西北诸国共划分修行者8大境界，每个大境界有3个小境界，初境尘境巅峰，大陆其他地域种族对修行划分以及境界各不相同，但称呼最强境界竟出奇相同：

“九川者。”

少年看的如痴如狂越翻越快，眼神定格在一行及其隐晦的小字上。

“无法修行者，欲想突破天命，需置死地而后生。”

寥寥几字。

“哈哈，置死地而后生?”

九川看完后噗嗤一笑，不知这笑是讥笑，还是苦笑。

再往后翻去，一道血红色赫然在目：

“长夜来了...黑夜睁开了眼睛..他要来了，要来了...谁也逃脱不了，谁也逃脱不了.....”

九川瞪大双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阵阵发毛。

“啪。”

呆愣间，书掉落在地，滚到角落，九川连忙上前捡起，就在踏上角落地板一瞬间，九川察觉到不对劲：

“为何会有回响。”九川疑惑道

于是举拳猛得朝地板砸去。

“轰。”

巨响后，地板深陷地下，一条地道出现在面前

“这....”

九川看着眼前地道一时竟不知所措。

地道内漆黑如夜却有一丝诡异的血红光晕，一眼望不见尽头，时不时传来风嘶吼的声音，十分瘆人。

“哼，有意思，在这长大竟没有察觉这一直有个地道”九川轻轻挑眉，内心一番挣扎，强忍着恐惧，缓缓得向黑夜深处走去。

…

帝都·玄天阁

“阁主，言画第五十三幅应验了，在千嶂里群山，长夜的传说会不会....”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面色稍带惊恐，看向高台之上的白发老者。

老者闭着眼，盘腿坐着，缓缓说道：

“既然言画已经预言，长夜从未知之地经历千百年杀来，为天下苍生阻止长夜便是我们已任，明日便赶赴千嶂里群山，寻找长夜之信。”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