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千水

阮天手一动，打开折扇，笑着说：“再不出去，狐姬大人该是发怒了。若是传到狐王那里，不好收场……”

阿染双手抱前，哼道：“谁让他们惹我的，让他们再多心惊胆战一会儿……”

“想不到你还有脾气的一面……”阮天好笑，抬手就要掐阿染的脸：“一直以为你会这么温顺老实下去……”

阿染不着痕迹地躲开阮天的手，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我是狐狸……”

“对对，你说的都对……”

阮天发现阿染挺有趣的，每次与她说话都会被逗笑，“真不打算回去？”

阿染道：“难得他们如此尽职的寻找。看在他们找不着人，回去还要被挨骂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回去吧……”

阿染手一挥，撤去结界，从树上跳下来，走出去，跟他们回去……

狐狸洞。

阿染扑通一声跪在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和慈地老人跟前，伸出双手，诚实地以错：“外婆，阿染错了，外婆想怎么罚阿染都行，别关阿染禁闭。”

递去家法。阿染嘟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狐姬。

最是看不得她如此了，狐姬叹息，软了口气：“外婆怎么舍得罚你呢……快过来让外婆瞧瞧……”

“外婆最好了！”阿染欣喜一笑，把家法一丢，提着裙摆起来，在狐姬旁边坐下来，“我就知道外婆舍不得打阿染！”

“就属你调皮，随你阿娘……”狐姬一点阿染的额头，笑得温柔，“让人不省心。”

阿染吐了吐舌头，抱着狐姬的手臂，讨好地说：“外婆，商量个事呗，我想明天出青丘玩一天，等女帝竞选那天再回来，可以吗，外婆？”

阿染有些忐忑地看着狐姬，心扑通扑通地跳，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外婆从不许她提起这件事，更不许她出青丘。

果然，狐姬听了她这话，脸上的笑消失，严肃地说：“阿染，你可知外婆为何会给你取名阿染？”

“知道。”阿染垂下眼帘，说：“外婆，你不要生气，阿染以后不提就是了……”

狐姬摸着阿染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好孩子，外婆希望在的时候能多陪陪你长大，希望外婆的阿染不染世俗的烟火。阿染，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

阿染有些失落，低垂着脑袋，走出狐狸洞，她明白外婆是为了她好，但她真的好想看一下外面的世界……

耷拉着脑袋走出一段路程，突然前面传来一道冷清地女声，“一脸丧气像，又是被外婆训话了？”

阿染神经一绷，猛地抬头，看着站在与她两步距离的女人，她的大姐，千水，浑身上下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还有那一双犀利极具透彻力的双眼，她最是害怕了。

千上上前一步，仍旧用一贯冷漠的语气道：“听说你同先生赌气，不去上课，莫名地发脾气，小六帮你出了气，撵走了先生。我怕你不习惯，到人间重新寻了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