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公寓13

从客厅到羽墨房间，短短十多米，大概是李察德此生走过最漫长的路，大脑一片空白，脚步虚浮着只凭借肌肉记忆往前走，手心出了汗像黏在冰凉的门把手上一样，迟迟不敢往下按。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么突然，让他毫无心理准备，李察德深呼了一口气拉开房门，房里窗帘拉得很紧实，一片昏暗，只有床头的一盏白兔睡眠灯发出微弱的暖光，这盏灯还是李察德在某宝买的材料包自己动手拼给她的，是他送过的最便宜的礼物，但是她很喜欢，放在床头每天晚上都开着。

李察德敛息轻声走到床前，高大的身影融进夜色，眸子里翻滚着浓厚的郁色，暖黄的灯光打在女子的睡颜，似乎做了噩梦，睡梦中都皱着眉头，他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抚摸她的眉心，想抚平她的忧愁，她眼皮微微发肿，眼尾还有些发红，看得出睡前哭过一场。

心好像被扎进上百根针，泛起细密的疼，他脑中推演了无数后果，无论哪一种结果都让他觉得窒息，冰凉的手指移到她的眼尾，摸上去还有点湿意，他放慢了呼吸，生怕惊扰她，等待像一场漫长的凌迟，他在黑夜中静静等待自己的死刑。

秦羽墨眼睫颤动，其实在他推门进来那一刻她就醒了，只是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哭过一场她清醒多了，戏总归还是要演下去的，毕竟她是受害者。

片刻之后她悠悠转醒，李察德恰好抬头，对上她墨黑的水眸，他下意识地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嘴唇嗫嚅，嗓音干涩，“羽墨...”

秦羽墨抬手按了开关，房中大亮，打断了他的话。

黑暗里还能隐藏很多情绪，明亮的灯光下所有难堪和尴尬都无所遁形。

她撑着坐起身，绸缎般的卷发铺在瘦削的背上，脸上没有上妆，素白着小脸显得整个人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李察德蹲的有些腿麻，于是改为坐在床沿边，试探着伸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见她没有反抗，他反而更加担心，羽墨脾气绝算不上好，如今无波无澜的反应只能说明她心底酝酿着更大的风暴，愧疚瞬间如潮水将他淹没。

“我听你室友说你今天去接我了？”李察德弱声问。

床上坐着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她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眼眸却像罩了一层雾灰暗无光，“是啊，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果然被她看见了，李察德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便之前预想过很多次这样的局面，但到了这一刻他才切实体会到那种恐惧感，喉咙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艰难开口，“羽墨，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看到什么？”秦羽墨挑眉，“李察德，我应该看到什么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宝贝，”他握着她的手，改为单膝跪在地上，语气急切，“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是我只爱你一个人，相信我好吗？我只爱你羽墨。”

秦羽墨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一面说骗了我，一面又让我相信你，李察德，你自己不觉得矛盾吗？我不是傻子。”

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她叫什么名字？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爱她吗？”她一连甩出三个问句，尽力扮演着发现未婚夫出轨的被害者角色。

李察德语塞，是啊，羽墨不知道他已婚的事情，以为Tina是第三者，可他若认了这个说法，就等于间接承认他变心了，羽墨一定会和他分手，可如果告诉羽墨那是他妻子，结果只怕更严重，好像一道无解的死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