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摸头？找死！

想到这儿，雁回不禁心生一股酸涩，能让一个妖具有如此高的警惕，只是为了吓人而保护自己，这样的妖，小时候得经历了多少不敢去想象的事情啊！

她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妖，像这一种，她倒是第一次见。

她不免对他产生好奇……

就在相柳刚摸索到一个盒子，眼前一亮即将将其拿出的时候，门外传来一行人的脚步声。雁回一个激灵上前一把抓住相柳的胳膊直冲向屏风旁的柱子，有窗帘挡着，两个人足以。

相柳还没缓过神就被雁回拉入这么小的一个空间，雁回一手撑在相柳头部的右侧，直接将相柳圈在自己的范围内，目光注视着前方的动静，完全没察觉面前的人的不对劲。

他与她距离如此的近，均匀的呼吸交替，引得相柳浑身不适，心脏再次愈烈跳动，渐渐地感到又痛又痒的。

此时她的所有注意力在推门进来的一行人，雁回稍稍挪了下脚，轻轻推了下相柳，殊不知她抬手推动他的时候是将手放在他的胸膛。相柳一怔，眸子挟着近乎无法克制的怒意，冷着眉眼，刀锋般锐利地扫向她。

蓦然一股凛风吹来，带着肃杀的寒意，雁回眉心一挑转头就对上相柳逐渐猩红的血眸，尖牙也渐渐裸露出来。在外的一行人也微微感受到不明的寒冷，纷纷抬手搓了搓双肩便以取暖，随后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疑问。

“怎么回事儿？”

“哪里来的怪风，这么冷？”

见那一行人相继回头询问，雁回赶忙向相柳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噤声的手势，随即又眼神示意不远前的一行人。相柳咬咬牙，缓缓收起尖锐的牙齿与猩红的眸子。

散发的寒意也逐渐随之消散。

她与他的距离，又近了一步。可以清晰嗅到她身上独特的淡香，虽环境一片漆黑，但那双清凌凌的眼眸却格外温柔。

他顿了顿，手紧紧捏着自己白如雪的衣摆，冷淡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感受到目光的凝视，雁回愣怔几秒，转头去看。那双黑眸原本正盯着她，见她看向他，心下一惊，极其不自然地朝一边瞧去。

不自知的是，浑身散发的热度将白得发光的地方通染了一遍，雪白的脖颈透着一层淡淡的绯色，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间屋子密不透风，没有丝毫阳光照进来，再加上已入黄昏，室内更是暗得如深夜，只有一对眸子看得格外明亮。

相柳有几分没来由的心悸。

两人保持这种姿势很久，雁回都感觉胳膊都麻了，然而相柳别着的头也微微发酸。前方一行人巡视一遍周边环境，其中一人目光定在了屏风周围，眯了下眼。

缓步走过去，雁回留意到步步逼近的身影，瞳孔骤然扩大，相柳只是微微皱眉，而垂在一旁的手手心凝聚灵力，等待对方靠近直接冲。

雁回咽了口唾沫，心脏近乎提到嗓子眼，而相柳则是临危不惧。雁回动了动喉咙，下意识将身体靠了靠相柳，本来两人之间就离得近，她这么一靠过来，他背靠着墙，无处可躲。

相柳自然是察觉到身前温度的靠近，只是眉头一紧，没有过多的举动。

距离不过一尺，几乎可以看清少女的五官，逃也逃不开，躲也躲不了，他的心脏砰砰乱跳，下意识闭了下眼。

雁回也紧攥了拳头，准备蓄力一击。就在对方步入屏风的时候，雁回的心差点跳出来，身体近乎完全贴在相柳冰冰凉凉的身上，直至一个声音将这份紧张打破。

“喂！六子，走了！”

循声男子步子一滞，转头看向领头朝自己招手：“哦，就来。”

说后，男子狐疑地看了眼屏风周边，转身朝领头走去，领头拍了一下名为六子的人，低声提醒：“你难道忘了那个屏风的地方是谁的地盘，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小心你的头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男子一个激灵，忙不迭双手一摸脖子，目露惊恐，频频点头。领头无奈看他一眼：“走吧。”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关门声响起，这才令雁回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

雁回“吓死我了。”

相柳睁开眼，手上凝聚的灵力消失，暗暗松口气，转眸间看到近乎把身子贴近自己的雁回，心头一紧，瞳色深沉，呼吸逐渐沉重。

雁回探头看眼门口方向，确定没有人影的时候，彻底放平了心，直起身子放下撑在相柳头旁的手，顺带拍了拍手心。

相柳眼神一闪，喉头动了下，脸色漫上一层绯红，冷白的皮肤几乎被粉色占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头羞涩的粉色蛇妖，哪里还有几分孤傲的海底妖王的模样。

雁回转头就留意到相柳一向冷白的脸颊上沁上一层轻薄的粉色，雁回好奇地凑近，眨巴眨巴眼轻声问道。

雁回“相柳，你的脸，好红啊！”

雁回一字一句传入相柳耳中，相柳明显身子一僵，随即浑身涨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雁回将脸凑近。

她倒是好奇一向没有人情味儿孤傲的相柳，脸红到底是什么样儿。

雁回“你一个蛇妖，如果脸红，会是什么样啊？”

雁回“会像我们一样吗？还是……”

相柳捏紧了手，还没待雁回把话说完，相柳偏头狠狠瞪向她。

相柳“闭嘴！”

这一句话倒没有震慑住雁回，只是愣了下，相柳以为她被吓到并没有继续与她过多纠缠，连忙转回头大步上前取出单主所求的东西，不久，雁回回过神看着相柳的身影，低低地笑了下。

没想到堂堂威风凛凛的辰荣军师、海底妖王相柳，居然也有这么纯情的一面啊！

想到这儿，雁回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眼神透着几分邪恶。

像一只满肚子坏水的野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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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稍暗，老木等人早早吃完饭，玟小六在屋内翻阅医书，老木和麻子串子他们在调制草药，叶十七一人揽下洗碗的活儿。

表面是洗碗，实则是在外等候雁回回来。

叶十七蹲在河边，用刷子清洗着油汪汪的碗，看着微波粼粼的河面，想起中午帮忙洗碗时老木找自己所谈的话。

不由得手握刷子收紧，嘴角紧绷。

中午他查看完雁回走前留下的字条，刚一出门就发现玟小六耍滑不喜欢，老木气哄哄拿着木铲子追着玟小六到处跑，叶十七见状无奈上前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碗筷放进木桶内前往河边。

他刚蹲下，身后便跟来一个人。老木打量他一眼，随即一脸警惕的严肃问道。

老木“你到底是谁？”

叶十七动作一滞，目光稍抬缓缓看向前方，一言不发，耳边回响嘲讽般的语气。

“脱掉尊贵的衣服，撕掉尊贵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

脑中闪过当初在街市任人踩踏，可怜祈求帮助时无人问候，只能默默忍受，路过他的人都嗤之以鼻。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流浪，痛彻心扉。

他艰难地四处爬行，犹如沦落街头的老鼠一般。他想要回去，更想要找她，谁知他身体受伤程度已经不是一般神族可以支撑下来的。他无力趴在地上，闷声痛哭。

河面上倒映着男人忧愁的面孔，不久，男人沙哑着嗓子，敛着眸，说道。

叶十七“我是，叶十七。”

思绪回过，叶十七脸色沉重，目光停落在眼前的河水，昏黑的环境倒影这他的身影，是孤寂、凄凉。

他垂下眼眸，继续任劳任怨地洗刷着碗，不时抬头看向前方满怀希望，等待雁回的身影。

可不知等了多久，桶中的碗又接连洗了五六遍，原本油汪汪的碗面被他洗刷得锃亮，可始终没有见雁回的身影，眼中滑过一丝失落，他低下头将碗放进水桶内。

但他依旧没有走，仍旧在原地等待，不知等了多久，他的眼皮有些沉重，天色早已被黑压压地笼罩，只有前方的几处灯笼点亮着一星半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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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出了府邸，雁回便跟在相柳身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虽然他很烦，很想给她施禁言咒，但是当她一靠近，他的心脏就止不住的跳动，手头上的动作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雁回“没想到你来那个夏家就是为了取这么一个荷包？！”

雁回“难不成那夏家的一位娘子跟你有染？”

听到这句话，相柳脸色一沉，手握荷包的手不由得捏紧，阴沉沉转头盯着她，那对尖牙逐渐显露，雁回倒已经不怕了，看着他阴狠的表情配着这一对尖锐的牙齿。

在他人眼中可能会被吓个半死，但对于见过多次的雁回倒已经产生了免疫。更何况在辰星山雁回什么妖怪没见过，她长这么大可不是吓大的。

见相柳呲着尖牙，瞪着猩红诡谲的眸子向她靠近，本以为会吓到她，让她不敢对自己如此放肆。没想到，这一招不但没有用，反而还让她为所欲为！

雁回眯着眼，笑着抬起手摸了摸他那一头银发，手感极好，堪称如宫廷的蚕丝，软软的，很细腻。

这一摸属实把相柳整懵，雁回亦是如此。

相柳是被雁回的举动，雁回是被相柳发质的惊讶。

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俊俏就算了，皮肤白皙嫩好也就罢了，但这头发，怎么也是……上乘！

她温热的小手敷在男人略发冷意的头上，微微一动，很轻柔，很温暖，也很令人……心悸！

相柳的心怦怦直跳，怔愣地直勾勾盯着她。原本冷白的皮肤再次被红晕渲染，眼中的情绪逐次不再清明，眼尾也因此被晕染上一层红艳。

雁回笑嘻嘻地摸着他一袭银发，满心玩意。

雁回“你说如果把你这一头银发织成一件衣服，是不是很好看很舒服？”

相柳“找死！”

雁回愣了下，看着相柳红扑扑的脸蛋，忍俊不禁。听她噗呲一笑，相柳心里萌生一股气愤，冷着脸愤愤瞪着她，仿佛是对她的不满。

雁回眨巴眨巴眼，看着他带有愠色的红眸，感受到周身萦绕的寒气她脸上的笑容一僵，讪讪收了收手，讪笑道。

雁回“呵呵，跟你开个玩笑，玩笑，别生气啊！”

说着雁回即将把胳膊从他头边收回来时，相柳目光一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怀里一带，俯下身下颌抵在她肩上，眼中怒意越发明显。

雁回毫无征兆地扑进相柳温凉宽大的怀里，还没等她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脖颈传来的刺痛使她精神一振，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