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入清水镇，高辛忆走访各个店铺，里面的每一样物品都入不了高辛忆的眼，半晌她一句话也不说，漫步在街市。

高辛忆思索不久，实在想不出是为什么于是向轩提出了一系列没营养的问题，但这问题对于深居闺阁未涉足外界的少女是情理之中的。

还没待轩给她解释，转眸就注意到前方一位额纹花钿的女子，蓦然一怔。然而身侧的高辛忆并未察觉轩的不对，购买物品后，女子转身离开，轩眉心一跳一把松开牵着高辛忆的手追了过去。

一时间高辛忆傻了眼，她不清楚哥哥这是怎么了？

追到一处巷口，轩一把抓住女子的胳膊，满怀欣喜与期待，女子侧首不解地转过头看向眸中潋滟水光的男子。轩深深地看着女子，那额前的花钿令他不禁眉宇一紧。

心里的声音在告诉自己，她，不是小夭。

轩心头一阵落空，只好赔笑道歉，随之失落放下手，女子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他的目光随着她的离去而晦暗，耳边传来小贩吆喝卖花钿的声音。

看来，又认错了。

随即身边路过一行额有花钿的女子，样式不同，轩心头涌上一顿苦涩，他失神地站在原地，眼神微暗，神情淡伤。

在他面露暗伤之时，后方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辨别是两个人。轩眼睫颤了颤移开视线，高辛忆仰头看眼前方，又转头看向哥哥，稍稍抬手拍了一下他肩。

高辛忆“哥哥。”

轩回过神，转头看向高辛忆一副温润。

高辛忆“你怎么了？”

轩淡淡一笑，回道。

轩“看花眼了，以为遇到了熟人，谁知道却是看错了。”

高辛忆傻乎乎一歪头，疑问。

高辛忆“熟人？我认识吗？”

轩神色从容地回答。

轩“你不认识。”

还没待高辛忆把心中的另一个问题问出，轩抢先提了一个话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轩“我听说这镇上有一块会说话的石头，想不想去看看？”

高辛忆听得出轩的用意，她并没有怀疑。因为她了解哥哥，万一真的是他认识的人，不想说呢？

高辛忆将对轩怀有的怀疑态度抛之脑后，眉眼弯了弯，笑嘻嘻道。

高辛忆“好啊！”

轩眸色深邃，眼底笑意渐深。

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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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换下辰星山的弟子服，孑然一身走出山门，刚下一步台阶，神色略有不舍地转头看向辰星山山门铭刻的两行字。

这两行字，令雁回不禁发笑与留念。

挪开目光，收起伤感，正大步向前走时，身后传来一高亮的声音。

子月“雁回！”

闻声，雁回步子一滞，偏眸看向后方来人。

见眉头紧锁、神色匆匆的子月，她手中拎着雁回的行李，雁回眼前一亮，不由得调侃一声。

雁回“呦，子月师姐，没想到你还会来给我送行呢？”

子月垂下眼眸，佯装漠不关心的模样。

子月“谁…谁愿意给你这个一星弟子送行，你这些破铜烂铁我看着就心烦。”

说着子月故作嫌弃地将包裹扔在雁回脚前，“咚”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传出，雁回低眸淡淡看了一眼。

子月“还不赶紧拿走！”

旋即子月将手中雁回的佩剑递给她，虽然口头上巴不得她走，实则心里万分不舍。

雁回嘴角笑意浅淡，转眸看向微微皱眉的子月。

雁回“既然你都说是破铜烂铁了，那这些东西……”

雁回略有泄愤地一脚将脚前的包裹踹飞。

雁回“不要也罢！”

子月蓦然一怔，还没待她回神雁回一把将剑拔出狠狠甩在山门的石柱上，刀刃深深扎进石柱上，半个剑身陷了进去。

子月以为雁回要对自己下手，吓得缩着脖子抱紧剑鞘，听到剑深进石柱的重音这才令子月蓦然惊醒，惊慌地扭头看向身后，只见剑身深陷石柱，一时半会儿拔出来够呛。

子月有些气恼地转头看向雁回，将想要教训她一顿时，雁回冷冷扫了她一眼。

雁回“道不同……”

眸光一转向石柱上的一行字，淡淡吐出三个字。

雁回“不为谋。”

这六个字不仅是说给子月听，更是说给凌霄和辰星山的众人听。

子月漆黑的眼眸透着万分的不舍，她张了张嘴，迟迟没发出声，雁回失望地看了眼辰星山，转身兀自走远，最后子月下意识迈出几步便停了下来，无奈叹息一声。

走下石阶，雁回不忘扬手向子月告别，更是向辰星山告别。

凌霄站在辰星山顶端，俯视山门发生的一切，虽然不舍，但这是她的命数，他颤了颤眼眸，微微低垂。

他希望，雁回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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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步入清水镇街市，雁回仰面长舒一口气，望着来往的人群，心情舒畅，原本的一切烦恼抛之脑后。

雁回“在山上待了这么久，识海也未开，法术也不好使，没想到，一救条命就被赶下来了，更何况，我还没救它就被凌霏给赶出来了，白忙活了。”

雁回无奈叹息一声，感慨世间变幻无常啊！

打起精神！

她伸手拍了拍脸颊，鼓作一气。

雁回“十年的安稳够了，接下来，你要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雁回“嗯！”

雁回信心满满重重一点头，满怀憧憬地漫步在辰星山山脚下不远处的清水镇的集市。

然而，她不知的是，这是她真正步入社会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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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再来啊！”

“走啊？”

玟小六取下自己的招牌，挂在身上扬声对忙碌收拾东西的各位回道。

玟小六“走了走了！”

走前还不忘宣传一下自己的回春堂。

玟小六“哎！谁家生不出娃记得来回春堂，让她来找我啊！”

他正起劲儿的说着，殊不知身后正朝着这方向走来，玟小六一个不留神刚转身结结实实撞了一下身后的女子。

他身上的挂件一边撞到了玟小六的肚子，另一边撞到了高辛忆的胳膊。

反正两人没一个落下个好。

高辛忆“啊！”

玟小六“哎呦！”

这一声引起走在前面的轩和老桑的注意，相继扭头看去。玟小六紧忙向眸色薄怒的高辛忆慰问。

玟小六“您没事儿吧？抱歉抱歉啊！”

幸亏高辛忆身后有海棠扶着，不然真的被玟小六这种莽夫给撞倒。高辛忆怒气冲冲训斥道。

高辛忆“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吗？”

玟小六忙不迭整了整身上的挂件抱拳向高辛忆道歉。

玟小六“抱歉抱歉，真不好意思啊！”

话音刚落，玟小六识相地转身快步离开，他看得出来，这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摊上事儿可没人替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轩紧忙上前悉心问候。

轩“没撞疼吧？”

高辛忆有些气恼，语气不像以往平和，多少带有情绪。

高辛忆“没有，就是这些乡野村夫……”

少女眼底带有些隐约的厌恶。

高辛忆“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

轩扭头看向停步在前的玟小六，他抬起胳膊这闻闻那闻闻，眉峰一皱。

脏吗？臭吗？

自己怎么没发现，没闻到？

轩嘴角轻轻扬了下，目光转回，旋即迈步与高辛忆向前方的说书地方走去。

玟小六“昨天河里刚洗过澡，臭吗？”

玟小六嘴角一扯，冷笑一声甩了甩袖子，挎着自己的东西大摇大摆径直向前走去。

本来兴致勃勃的雁回，却在六个包子上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