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久,赵暖橙就听闻了孟听遇到火灾,受伤住院了。
赵暖橙走进病房,趴在病床前,笑嘻嘻的:
赵暖橙听听别难过,都会好起来,好多同学托我给你带话呢,你看这个小本本,都是大家写给你的祝福。
孟听接过笔记本,每一页翻开都是不同的笔迹。
同学们写得很认真。
诸如早日康复啊,孟听女神加油,早点好起来之类。
赵暖橙我们班那个第二名欠抽,说你得早点好起来啊,不然他就第一了。
孟听眼睛酸酸的,抱着白色的笔记本,笑着点点头。
赵暖橙走了之后,孟听却到处找江忍无果。
盛夏的天,外面阳光高高悬起。
江忍受伤的事贺俊明他们也知道,他们这几天在学校也不跳了,大家都默默抽烟,格外安静,一瞬间成熟了不少。搞得他们的班主任都不习惯这几个跳得不行的少年的转变。
贺俊明烦躁地把空烟盒扔了:
贺俊明忍哥真的很严重?
贺俊明知道江忍会发生这样子的事,可是前几天他回老家一趟帮贺老爷子庆祝生日,所以没有帮江忍度过此劫,他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知道,只能假装自己不知道。
方谭摇头:
方谭不清楚,得后面来看。
何翰你说医院那地方,就是没毛病都可以胡诌出一堆毛病的,我才不信忍哥的腿真的会有问题。
少年们都不接话,毕竟是房梁坍塌砸下来,水泥和钢筋,人的血肉怎么对抗?
那么沉的东西砸下来,江忍当场没有昏过去简直是奇迹。
贺俊明忍哥明天走?去送送呗?
方谭可别,他说了别去。
饶是贺俊明这样的性格,也觉得心里酸楚。没人说话,去年开玩笑似的问忍哥认真的啊,江忍那时候沉默不言,然而到了后来,谁都知道他有多认真。
何翰没事没事啊。
何翰活跃气氛,
何翰总会好起来的嘛。
贺俊明对,忍哥无所不能,他不会轻易倒下的。
是的,总会好起来的。
~
九月份再开学的时候,h市已经迎来了秋天。
这是城市一场秋雨一场凉。
赵暖橙和孟听正式步入高三。
高三是一段很神奇的时光,当教室前后都被拉上横幅,班长关小叶在黑板最右上角写上倒计时高考倒计时“278”天,整个一班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往常七点四十才踩点到的同学,现在七点都在背书了。
他们刚背完《诗经·氓》——
同学们合上课本,又开始背英语。一班的每一个人,再怎么在学习上都是有天赋的。他们背这些只需要细心,并没有那么吃力。
班上最跳的李逸龙还可惜道:
李逸龙江忍竟然就退学了啊,他那次问我们班平均分,我还以为是认真的呢,啧啧。职高少了一传奇啊,还有贺俊明也很少过来我们学校溜达一圈了呢。
练题的男生得了吧,人家有钱,你考不到平均分才完了,还有贺俊明也是一样,也是个富二代,他就算不用工作,都够他几辈子用的了。
嘻嘻哈哈的打闹,让循规蹈矩的高三总算多了些颜色。
赵暖橙也知道些孟听和江忍才在一起没多久就发生这样的事,她现在觉得孟听是挺可怜的,谁可曾想到这个小姑娘是他们班上最幸福的一个人呢,因为她嫁给了爱她如命的江忍。
不是谁都可以得到幸福的,她整个青春都没有换来贺俊明的爱,让她做到了失我者永失,这辈子她想要为自己而活,不要再把感情看得那么重了。
他们的听听小仙女会得到幸福的。
高三在大家的推举下,孟听成了班上的学习委员。她依然考第一,弟弟舒杨紧跟其后。
十月份下了一场大雨,傍晚的时候雨还淅淅沥沥。
那天晚上是贺俊明的生日。
去年他生日,一群人在安海庭庆祝。赵暖橙和孟听主动找上门。
今年他生日,请了赵暖橙和孟听,希望她们赏个脸,去小港城玩。
赵暖橙看到孟听答应了,她也只好笑着答应贺俊明的请求。
赵暖橙美滋滋道:
赵暖橙贺俊明要是敢再欺负我们,我就把他打赌输了该吃屎那件事说出去。
还在旁边没走的贺俊明:
贺俊明……
孟听精心准备了礼物,搞得贺俊明凑手受宠若惊。
明明也没过去多久,孟听出落得越发精致。他偷摸拿着孟听的礼物傻笑。
何翰说:
何翰傻……逼,不惦记卢月啦?
贺俊明痴汉脸:
贺俊明你不觉得赵暖橙和孟听很好看吗?
何翰……
这是你能说的吗?
因为赵暖橙和孟听的加入,他们并不敢玩得过火了。一群人吃了饭,开始打牌。
孟听只会斗地主,于是大家轮流和她斗地主。
结果哔了汪了!愣是赢不了她。
贺俊明不信了,好胜心上来,最后谁都拖不走他。
只有一局,孟听一个a都没,才让他赢了一局。
贺俊明激动疯了,都忘了这是孟听小仙女:
贺俊明快喝快喝,两杯啊,嗝儿~
他都喝三瓶了,神智不清。
赵暖橙也喝了半瓶红酒,这会儿看灯泡都是几重影。
孟听并不耍赖,她安安静静喝了两杯红的。
她没有喝过这种酒,酒精很高。
她也就两杯酒的酒量。
整个生日宴会,她该笑的时候笑。喝醉了,却小小一团蜷在沙发上,睫毛上挂了泪珠子。她其实,还是挺难过的。
h市下着暴雨。
一个闷雷终于把神志不清的贺俊明打醒了。
小港城包间的门被推开。
黑发少年沉默地看过来。
赵暖橙捏着贺俊明的脸问他大鸡腿呢,贺俊明一脸温柔:
贺俊明我等下帮你找大鸡腿哈,你先放开……
然后他的嗓音卡在了嗓子里。
何翰也咽了咽口水,对着门边那人道:
何翰忍……忍哥?
小港城里昏黄的光把少年的影子拉得老长,满室安静。他一步步走进来,脱下外套,把沙发上那一小团抱在了怀里,轻轻给她擦了擦眼泪。
整个过程包间里奇异的安静,等到他把人抱着走远了。
从六月到十月,快四个月的时间,他们第一次见到江忍。
沉默的,隐忍的,又分外冷漠的江忍。
他出现,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然而所有人都看见了,从门到沙发这么短的一段路,江忍走路是……跛着的。
哪怕灯光再暗,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没一个人说话。
他们终于懂了,江忍为什么会和孟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