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的诺言

　　第二十八章你的诺言

　　“胡说，柴鹿郡公岂会一人深夜到此，同行的小厮呢？”

　　“回府给叔父婶娘报平安去了。”

　　“那你为何会今夜到此？前几日我如何并未见你？”

　　“昨日乃家母忌日，在下在家父家母墓前待得久了些，回的迟了。风雪渐大，大青马的一只马掌也有些松了，不便远行，所以便来姑娘宅子暂避片刻。”

　　“你父母都没了也是可怜，我父母俱全，可是他们却不要我了，我岂不是更可怜。”说着，李凌眼泪似乎要掉下来。柴嗣昌想着小姑娘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

　　“姑娘，这世间哪有不要子女的父母阿，别是有什么误会吧？我见你衣着华丽，谈吐不俗，又出自唐国公府，必是哪家的贵女吧，你可看过战国策？”

　　“看过一些”李凌吸了一下鼻子，好冷阿，酒要醒了，人更冷了，鼻涕眼泪的都要冻出来了。

　　“姑娘，在下父母早亡，有一篇不是甚懂，姑娘可愿为柴某解说一二？”

　　“哪一篇？”李凌虽然兴致缺缺，却还是接过了战国策。

　　“就是这篇《赵太后新用事》，你觉得赵太后对于太子燕后还有长安君谁更喜爱些？”

　　“大概都爱的很深吧。”

　　“可是赵太后爱长子，却不得不让年幼的长子继承王位，被周围强国环伺，被大臣步步紧逼；爱长女却又不得不把她远嫁于燕国，为赵国换来一位盟友；爱幼子却更不得不让他去齐国为质，为赵国换来援兵。人主之子，骨肉之亲，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守金玉之重，更何况其他人呢？”

　　“可是我不想嫁给耄耋之年的老头子更不想嫁什么风流倜傥的纨绔子弟，我就想守着父母也不行吗？女子过了及笄之年便定要嫁为人妇吗？”

　　“原来姑娘是因为被父母催嫁，才离家出走的。”

　　“也不是催嫁，就是父母开始要给我物色夫婿了，我就很无奈，又无从辩驳。”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有见过哪个做父母的不为子女考虑周全的呢？还是姑娘已经有了意中人？那可以对父母明说阿，你若不说，父母怎会知晓？”

　　“也不是意中人，只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儿罢了，他曾经对我说会带我去骑马、踏春、蹴鞠、放纸鸢、赏月、狩猎、秋游、赏雪，或许他只是说说，而我却当了真。想想，毕竟是我过于天真了些。”

　　“或许我们儿时从不许诺，说了什么便去做，不会去想什么来日方长，更不会有那么多的改日，改日是哪日？择日又是哪日？最终我们长大的代价就是把许诺看的很轻，不再轻易相信诺言。”

　　“不再轻易相信诺言？比如呢？”

　　“改天我请你喝酒阿，改天我带你去春游阿，诸如此类吧”

　　“你也时常对小娘子如此说吗？”

　　“那却没有。”

　　“我不信！”

　　“这有什么信与不信？嗣昌父母亡故的早，我早早的袭了鹿郡公的爵位，不管年长的还是年少的都喊我一声柴鹿郡公，我便不得不端着自己些，还有哪家的小娘子敢靠前阿。”说着柴嗣昌做出一副方端的老夫子做派，引得李凌哈哈大笑。

　　李凌笑得肚子疼，终于止住笑，便起身道“谢谢你，小柴郎君。改日，哈哈哈，我说的是真的，改日我请你喝酒。我让府里的小厮去给柴鹿郡公府里的柴鹿郡公下帖子，还请柴鹿郡公不吝前往！”说着，李凌也学了一下刚才柴嗣昌那般端方的做派。两个人又笑了一会儿，李凌道我真的要走了，不然等下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