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你我

“你们有没有听说世界末日啊？”在五楼补课时，兰一飞问我们。

“嗯，假的吧。”我回应。

“玛雅人的预言一向准确，他们预测这次是2012年12月31日吗？”

“对。”

“那不就是下周？”

我们仨分析题目到一半，不自觉地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聊起天来！这个跑题跑得确实远。

“可是现在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啊。”

“看那些灾难电影，都是在末日前很久就出现一些迹象了，现在确实不像。”

“万一今天太阳落下之后全球进入极夜呢？或者月球突然靠近地球引起潮汐时常，海啸和火山喷发、地震同时到来！”

“哎呀，你快别说了，听着就可怕。”

“那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我说，“如果地球即将爆炸，只剩三个字，你会说什么？”

他们俩陷入沉默，居然十分投入地对我所提的问题思考。

“马上危险就来临了，你们俩还深思熟虑呐！”我催了催。

“章远先说。”兰一飞拍拍章远，“你不会要说我爱你吧？”他看看我，又看看章远。

“我还没想好呢。”章远明显有些脸红，低头继续思考。

“那你说呗。”我迅速打破章远所处的尴尬，看向兰一飞。

“抱紧我。”他突然坚定地道。

“什么？”

“抱紧我。”

“哇，老兰，这个答案经典。”章远眼睛亮起来，看着兰一飞，我们都为这个回答所动。

“为什么？”

“这最后的时间，我希望和最爱的人在一起，无论是谁，希望他不会害怕，抱紧我，我们一起面对。”

“我想为你鼓掌，这个答案真的！绝了！”在那一刻，我也实实在在地被兰一飞浪漫到了。

“章远，你呢？”他转头向章远。

他沉默不语，“我觉得章远会说不知道。”我帮章远抢答道，“他这么呆，关键时候早就不思考什么浪漫台词了，硬逼他说，他一定会说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笑成一片……

中午的时光过得飞快，没讲几道题目，又闲聊一会，我们就要分别回到各自教室上下午的课了。

“我从这边走了，这边离我们班近，你俩从那个楼梯走吧，那边你们更顺路一些。”出了教室门，兰一飞便为我们指路。

“好，那明天中午还是这里。”章远跟兰一飞打了招呼，我们俩便顺路从顶楼一起回各自班级。

五楼下到四楼的楼梯间，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是学校的西马路和最外沿的围墙。从五楼视角看出去，围墙外是一片杨树林。

冬天的杨树林，像极了用几米漫画的手法绘出来的，树干挺拔竖直，枝丫干枯到没有一片叶，却在天的底色下艺术地交叉错综着，有种冬季的极致诧寂感。

我和章远从楼上走下来，彼此不语，始终并肩。

“等等。”我突然叫停，我们停下脚步。

我盯着落地窗外一片景致，阳光穿透玻璃折射在我们身上，暖融融的，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心跳加速得难以控制，我运转着大脑不知道此时此刻应当如何。

“我想我说不出兰一飞那样浪漫的话。”他开口了。

“什么？”

“世界末日的三个字。”

“那你想说什么。”

“应该不会说话了，彼此陪伴胜过言语。”

“彼此陪伴？”

“我会来找到你，就在这儿。”

“好。”我右手轻搭在楼梯扶手上，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

阳光将他的镜片照得格外闪亮，镜片下温柔地注视着我的眼似曾相识，暧昧气息缓缓升起，浓度即将达到峰值。

那一刻，我们的距离或许只有三十厘米，心动熊熊燃烧，爱与激情透过厚厚的棉服热烈迸发，我缓缓握紧楼梯扶手。

一阵铃声打断了短暂的对视。

“这是预备铃吗？”我问他。

“嗯。”

“那我们快走吧，你别迟到。”

“我把你送到你们教室门口。”

“好啊。”

我蹦蹦跳跳走下楼梯，他就在身旁跟随。

“我到啦，你快去吧！”我挥挥手。

“嗯，明天见。”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