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8-2.9
除夕快乐！全文5k+，七分糖，大概和吃醋文学沾点边。祝食用愉快！
岁岁平安年年有余！
以下正文：
part1
“艾瑞克，谢谢你。”乌克娜娜垂头，再看了孔雀豆最后一眼，微微扬唇，郑重地递给面前这个在她成长道路上给予了她很多爱和感动的人。
他的关怀让她在萌学园里彷徨时找到扎定的根脚，他很周到体贴，这是她灵魂无处安放的时候就知晓的。然而也正是他的周到体贴，让他们渐行渐远，哪怕曾经两情相悦，也走到了如今各自安好的结局。
人是没有办法处处周全的，当艾瑞克面对抉择谁都割舍不下的时候，其实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
这笔账太乱了，乌克娜娜算不清，也不想算清楚了。
不过还是很谢谢，谢谢你曾经的爱，谢谢我们走过的路。
艾瑞克深深吸了口气，嘴角勾了勾，勉强弄出一个看得过去的弧度。
他接过孔雀豆，眼里是极淡的眷恋。
“做好决定了吗？”艾瑞克不自觉地问了句废话，等反应过来后，他顿了顿，“要好好的啊。”
他没有再去解释他在这段感情里的问题，没有去挽留感情止步在“朋友”“妹妹”，娜娜归还孔雀豆的行为已经相当直白，他没能在这段感情里周全亲人与爱人，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退一步，再退一步。
退到他伸手触碰不到的地方。
他好像看见了她背着手无聊等待的模样，在背影回头露出笑颜之前，轰然散去。
没有“抱一下”这种老套的留恋，谜亚星和乌克娜娜之间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想体面一点、周全一点，无论是好友还是往昔爱人，他一个都不想伤害。拥抱太近了，太过界了。生挤出体面的言语已经耗尽了他的理智，他惧怕肢体接触的温存让他迷失，也怕伤害到他们。
艾瑞克和乌克娜娜走失在误会里，他不想他们也走散。
“要好好的啊。”他同虚无低语，那里没有人在等他说完。
part2
谜亚星当然知道乌克娜娜的孔雀豆，甚至此前在不明白自己曾经有的酸涩心绪时，还调侃过乌克娜娜，拿孔雀豆开玩笑。
先动心的是输家。所幸他动心的时候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时候又险之又险地失去她，谜亚星强行打平，他们两个都是先动心的输家，也是两情相悦两心相许的赢家。
这就是双赢！
他开始无意识地拨弄魔方。这个是娜娜送的，他曾经将它封存，甚至一度打算将它永久封存，藏匿在幽不见天的地方。不过命运也许仍然垂爱，于是魔方能够重见天日。
今天早上飘啊飘过来同他交流八卦，蕊蕊顺口占卜说他今天的运势又好又坏不好不坏，这一通好好坏坏下来听得他头晕，赶忙追问，结果蕊蕊却忽然闭口不谈，说是要他自己经历才知道，不能很大地泄露天机，不然，会、倒、霉、的！
这个倒霉当然是指占卜者本人倒霉，然而她这种态度实实在在地勾起了谜亚星的好奇心和好胜心。他今天非得在经历完之前就知道到底为什么是又好又坏不好不坏好好坏坏！
找寻真相的路途在踏出两步以后就夭折了——他今天直到现在都没有碰到娜娜。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谜底在接连被飘啊飘、蕊蕊、艾格尼丝、欧趴以及焰王拦住去路请求帮助的时候微微明牌，掀开了一层面纱。谜亚星不是很想去回忆演技帝飘啊飘娴熟的演技，蕊蕊结巴的情况，艾格尼丝根本不直视他的撒谎，以及焰王在欧趴帮助下还错漏百出的借口……
画面一度有些过于尴尬。
真相只有一个！
娜娜想要支开他。
谜亚星承认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很想石化成一个敦实的石像，就叫沉思者吧，他连名字都取好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娜娜需要支开他呢？
他没有忽视一大早出现的人里并没有艾瑞克的踪影，明明是同个寝室却这么久都没碰上面，这种概率低得让人发指，更何况他和艾瑞克的时间表行踪高度重合，想要到现在都没见上一面，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他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前几天娜娜把孔雀豆放在他面前的试探，一个猜测微妙地出现在脑海里。
脚步一拐，转了个身就走到了艾瑞克送乌克娜娜孔雀豆定情的地方。
不出所料看见两个人影对立，谜亚星脚步一顿，错开后退到拐角。理智的所有分析告诉他艾瑞克不会过界争取娜娜，正如他曾经放手甘愿看他们在一起，艾瑞克也会这样；而娜娜也已经和他两心相许，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的。
理智在信任，不断地告诉他信任，然而爱永远是变数。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他在不安。哪怕笃定他们两个人都不会辜负，也会不安。
爱永远都是变数。
他低下头，又叹了一口气，转身背过去，往前走了两步，确认自己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才停下。
心里的酸涩好像熟透的果子，在慢慢腐烂发酵，蔓延开来，侵蚀他的大脑，他只觉得没办法再思考，思维却脱缰一样奔向最坏的可能——他笃定的不会成为现实的可能。
你也没有那么你设想里的那么无畏啊，谜亚星。
他推推眼镜，手撑着墙滑下，看着走廊的天花板出神。
娜娜下节课和他是同一节，这条走廊是她一定会经过的地方。
等着吧，谜亚星。
part3
“怎么坐在这里？”乌克娜娜走过拐角就看见恋人一派失魂落魄的模样，靠着墙坐着。
心弦像是被很轻地擦了一下，她蹲身凑近他。其实根本用不着猜，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而且刚刚她才把孔雀豆归还给艾瑞克，最大的可能就是谜亚星产生误会，明明非常了解她和艾瑞克，却不由自主地不安。
这就是爱情，这天生是个不可控的、要搅得人不得安宁的东西。
乌克娜娜也会因为他的不安不由自主地安定。不安是信号，排除诸多因素，他的不安就是一剂最有效的镇定剂，反而让她安定下来，让她能够确信，失控的不只一个人。
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微弯，仿佛有一串灵动的音符跑出来，于是星光有所附丽，缠上去，又跳到谜亚星眼睛里。
是担忧，是好笑。
谜亚星不用读心术就明白了，方才的失神立刻被平日的玩世不恭替代，甚至还有闲心在嘴上调侃：“在这里等我的骑士小姐一起上课，我可离不开骑士小姐。”
他没想到这种调侃甚至有些难出口的言辞语句在这时刻竟然如此轻巧就能说出来。哪怕他真离不开娜娜，他也惧怕、不愿宣之于口。
玩笑话里藏着的是真心。
玩笑话里竟然能这样藏住真心。
说话时视线落点在娜娜鬓角，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忽然又有些恍惚，娜娜无疑能接收到他说的真话，并且能清楚地分辨出这真话，哪怕她羞上双颊、横他一眼、转身要走，他也如此坚信。
他好像手里捏着糖的小孩，他知道这是甜的，就算外头裹了柠檬的酸味，糖也永远是甜的。
意识回笼之后，只看见心上人偏过头去的侧脸，微着绯色，心脏猛跳，他屏住了呼吸。
乌克娜娜没想过她偶尔生出恶作剧心理的问话会带来这样一个比极冰之刃更具冲击力的回话，尽管这听起来好像只是在开玩笑，像在用言语逗弄期望看到她变色，可是当看到他漂泊不定的视线时，她就无法控制心脏的狂跳，无法压制手指的失温。
她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刚刚把孔雀豆还给艾瑞克了。”
没给丝毫缓冲，她直直地看着谜亚星。
“嗯。”谜亚星平稳地应声，僵住的思维重新运转以后，他愣住了，“啊？”
“你有没有想送我什么东西？”她眨了眨眼。
当机以后重新运转的大脑似乎不太行，短暂卡顿以后谜亚星才开始在身上“翻箱倒柜”，恨不得扯开每个口袋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什么都好，再简陋也想现在立刻马上给娜娜！
他把魔方递给了娜娜。
乌克娜娜惊讶道：“是我送给你的魔方吗？”
谜亚星送出一个魔方。
谜亚星收回一个魔方。
他送出去之前他都没有想过他会送这个出去，他抢回来之后他都没有想过他会又抢回来。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为什么收回去？”乌克娜娜拿过魔方，冰魔法在她看见谜亚星这出让她哭笑不得的默剧后重新被压制，她存心要反客为主逗逗他。
谜亚星没说话。
乌克娜娜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扬了扬手中的魔方：“送给我，就是我的了。”
“除非你拿东西来换。”
part4
其实有时候，和谜亚星一样恶作剧，这种感觉，还不错嘛。
乌克娜娜转动手里的魔方，忍俊不禁。
刚刚谜亚星的表情，实在有些……
牙齿咬住下唇，才勉强压制住让她没有不小心笑出眼泪。眼角余光瞥到谜亚星幽怨地盯着她，乌克娜娜收起手里的魔方，清清嗓子微微正色。
“不许看我，好好听课。”
谜亚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却仍旧转头，开始听课。
乌克娜娜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课，还是被她“凶”了那么一下就……
讲台上钱进老师的讲课方式依然让人茫然，到随机抽取学生时，乌克娜娜才敢稍微大胆点，仔细观察谜亚星的神色。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正当乌克娜娜准备稍稍松一口气时，她就看见谜亚星高高举起的手，以及他迫不及待送死一样的“老师我来”。
“谜亚星同学今天很积极嘛，那好，那就你来吧。”钱进老师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爽快让他上讲台。
“还有哪位同学愿意帮我啊？”钱进老师依旧笑眯眯。
乌克娜娜移动脚步决定舍命陪君子，却看见谜亚星拖走欧趴旁边站着的焰王，根本无视焰王抗拒的模样，强行替焰王自愿。
“钱进老师，焰王同学说他也很想来帮你的忙！”
焰王：不我根本不想！
“好！”钱进老师眼睛突然睁大了，狠狠一拍手，“老师就喜欢你们这种积极热心的好学生！一百分！都一百分好不好！”
“谢谢钱进老师！”谜亚星大声道。
焰王低头：“谢谢钱进老师。”
乌克娜娜不愿多心，但是此前她刚刚对谜亚星“倒打一耙”，谜亚星忽然上去做钱进老师的“助手”，看起来很像是生气要躲开她。手指蜷了蜷，乌克娜娜没管住因为忐忑而不规则跳动的心。
“乌克娜娜，”飘啊飘看着微微结冰的桌面，面露惊恐，“你的冰魔法！”
乌克娜娜低头，手指被烫了一样脱离桌面，窘迫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轻轻叹气，有时候就是这样，理智宣告南方，灵魂和心一意孤行闷头向北，从此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也是微酸的感觉，明明也许只是无心之举，也许根本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是多心与担忧却接连探头，还嫌事态不够乱，要她去猜，要她去胆怯。
“乌克娜娜，我算过了，”蕊蕊的小小声打断她紊乱的思绪，“今天你和谜亚星的运势都是不好不坏又好又坏。”
什么是不好不坏又好又坏？
接收到乌克娜娜疑问的眼神，蕊蕊先一步打断：“不可以问，我不可以说的。不然……”
“会、倒、霉、的！”
飘啊飘陪蕊蕊一起重重地强调。
乌克娜娜收回到嘴边的话，不过她们俩这一打岔，刚好中断了她心里乱跑的酸涩，她转头继续看谜亚星和焰王两个人。
这两个人在讲台上看起来是很努力地帮钱进老师，如果忽略谜亚星的跃跃欲试和焰王看起来憋屈但努力尊师重道友爱同学的情况的话，场面十分和谐。
“焰王同学，给我放一把小火可以吗，要小火！”
“是，钱进老师。”
“谜亚星同学你也不能就在旁边看着，快点过来帮忙举着！”
“好的钱进老师。”
“哎好，”钱进老师理了理衣袍，“这样我就两手空空了，我还能休息一下。”
钱进老师进一步感慨：“你们两个真是老师的好学生啊！”
趁钱进老师不注意，焰王从牙缝里挤出来：“谜亚星，你到底要干什么！”
谜亚星双手合十：“帮帮我啦，大家都是兄弟嘛！”
“我要怎么帮你？”焰王鼻子重重出气，不过还是仁慈地伸出援助之手。
谜亚星不着痕迹地瞄眼乌克娜娜，不期然对上她的目光，他飞快收回视线，装作只是在漫不经心地扫视。
他甚至有点想转魔方。
糟糕，魔方还在娜娜手里。
“焰王同学，你放火要专注一点，不然很容易造成火灾事故的。”钱进老师指指点点。
“好的钱进老师。”焰王收了收火，用眼神暗鲨谜亚星，“我会好好注意的。”
“谜亚星同学你也是！怎么能连举个瓶子都做不好嘞。”钱进老师恨铁不成钢。
“不好意思钱进老师，这是我的问题。”谜亚星光速低头认错。
钱进老师满意点头：“很好，很好，不愧是老师的好学生！”
挤眉弄眼。
乌克娜娜飞快把酸涩扔到脑后，看着这个在讲台上，在老师面前还皮得不行的人，没忍住笑出来，顾及课堂，她拦住笑声，但没拦住升起的嘴角。她低头藏笑，耳边一声炸响。
再抬头，谜亚星脸上涂抹焦黑，被轰成爆炸头。他手上的瓶子升起烟花，彩色的小烟花，一簇升起来开出花来，落下时消失在空气里，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性——只要忽视持瓶者的狼狈模样。
“噗。”
第一声是焰王笑的，他被拉上讲台的怨气全部消失，看见谜亚星这样别过头就开始笑。
谜亚星：谢谢你的掩饰，还知道转头不让我看见。
接着所有学生包括钱进老师都笑出声来，教室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乌克娜娜捂着肚子扶着桌子笑出眼泪。
“好看吧？”钱进老师又认真理了下衣袍，抬手就是指点江山的架势，“这是我的最新发明！就是要用小火，不过看起来，焰王同学的火还是稍微大了点，把我们谜亚星同学都弄成了这个样子了。”
“哎好！不管怎么说，让我们感谢谜亚星同学和焰王同学的帮助，大家鼓掌！”
掌声雷动。
“不过这个样子，”钱进老师摸了摸下巴，“谜亚星同学看起来很难再继续上课了，那我们这节课就到此为止好不好！哪位同学要陪他去保健室看看啊。”
“老师我来吧。”乌克娜娜擦掉眼泪上前带走谜亚星。
“好！多么感人的同学情啊！”钱进老师目送他们离开。
part5
大甜甜护理长已经看过，说没什么大的问题。乌克娜娜看着谜亚星抗拒且企图当蘑菇的样子，凑近坐到他旁边。
“怎么不理我？”
谜亚星觉得尴尬得没边，心上人看见这么狼狈的情况，他现在只希望能让大家集体失忆。
“是不是因为我拿走了你的魔方，还凶了你，所以你生气了？”
乌克娜娜轻声问出来，她偏头与谜亚星正面对视，不让他躲开。即使这种正面对视会让她心跳加快，还会让她经常忘记上一秒和下一秒要说什么。
“凶了我？”谜亚星顾不得紧张，立刻抓住关键词，他一头雾水，“你什么时候凶我的？”
“就刚刚啊，我让你好好听课，你就去当钱进老师的助手，难道不是在躲我？”
“不是！”谜亚星矢口否认，“我只是想让你看看钱进老师的烟花！不过看起来，我不仅没有让你惊喜，反而还让你不安了。”
他有些挫败地低头。
给我看烟花吗？
好像另一道烟花在心里升起，她握住谜亚星的手，没有迟疑，很坚定。
“烟花很好看哦。”乌克娜娜眼睛弯成月牙，“我好喜欢好喜欢。”
像是为了表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她扯开手套，食指指尖忽然升起一道冰，塑成他刚刚课上拿的瓶子的形状，锁住空气里的水气，看起来晶莹剔透。谜亚星不明所以，却看见冰瓶里一道冰升起，又轰然炸开，粉碎出星星点点的碎冰，折射着保健室里的各种颜色。
是烟花。
是“一模一样”的烟花。
“我只能模仿成这样了，”乌克娜娜有些遗憾地叹口气，又认真说，“我很喜欢。”
足够了。
谜亚星说不出一个字，心里乱跳，他的读心术紊乱，甚至不受控制地用出来，他能感受到娜娜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的，她在觉得亏欠，她认为她模仿的冰烟花比不上他刚刚的一星半点！就如他也觉得他刚刚只是作为一个操作者释放出来的烟花比不上她现在满腔赤忱尽力模仿的一星半点！
他抖着手一下抱住她，低声喃喃：“我也很喜欢。我很喜欢，真的。”
part6
今天的运势是，全好无坏！
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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