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你是来救我们的吗?”我惊喜地问。
对面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这身影便消失了。
我开始怀疑我之前所见是否只是幻觉。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我问马文才。
马文才此刻依旧很虚弱,可见我这副焦急的模样,又故意道:“没有。”
“哦……”我失落地坐了下来。
马文才看着我这又急又恼的模样,心底越发觉得可爱。
正在我失魂落魄垂头丧气的时候,这天籁般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喂,你们没事吧?”
这一次,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向前去,果然是他!
“我们没事!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兴奋大喊。
来人赶紧用手做嘘声,示意我压低声音。
我这才意识到,他也是冒着天大的风险过来探望我们,压着嗓音又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听到些响动,怕是被他们发现了。故而赶忙去看了看,还好,只是一只贪吃的狸花猫。”那人继续道,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却很清亮,像淙淙流水灌溉心田。
“你是?”
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才是真正的马秋声!”没想到不曾等到那人开口,马文才已经接话。
那人顿了顿,叹气道:“不错,我就是真正的马秋声。”
“那那个假的究竟是什么来头?你既然知道他是假冒,为何不戳穿他的真面目?”情急之下,我的问题又像连珠炮似的,怎么也说不完了。
“唉,此事说来话长。现在,还是先把你们救出去要紧。”马秋声愁眉深锁,我想他定然也有许多不能言说的苦衷。
“你有解锁的钥匙?”马文才问道。
马秋声却是一摊手:“没有。”
我刚刚涌上心头的喜悦一下子又全然消散,没有钥匙怎么开门呢?
马文才便抬头笑道:“既然你能来,我想也不会是单纯过来问声好吧。”
“哈哈哈,知我者还得是你马文才。”马秋声指着马文才的脸,两人相视而笑。
我轻咳了两声提醒道:“两位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在别人的牢笼里呢。”
“他们只当是瓮中捉鳖,我们偏偏就要来个金蝉脱壳。”马秋声眼珠滴溜一转,脸上显出得意之色。
我心中不免感叹,要不说他们是好兄弟呢,果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忍不住道:“你倒说说,没有钥匙你怎么救我们出去?”
“山人自有妙计。”
说罢,马秋声就又消失在了茫茫黑暗中。
“他怎么神出鬼没的?”我对马文才道。
“他呀,就是这样。不过你放心,他说了会救我们,就一定会来。”马文才气定神闲。
不一会儿,马秋声果然又来了,“咔嚓”一声,这一次他竟然径直为我们开了门。
“你哪里来的钥匙?”我惊呼。
“钥匙没有,模子倒是有。趁着把那些酒鬼灌醉,我拿火烙子皮革仿了一个,这样即便是他们醒了,也不会发现端倪。”说着他急忙和我一起将马文才扶起来,领着我们向门口而去。
从一个狭窄的洞门口挤出去,假山修竹,别有洞天。
穿过一条曲折的小路,我们踏着石板,一步一步到了侧门口。
若不是有这里真正的主人带路,我们一定是寻不到这个捷径。
“快走吧!趁着夜色,别让他们发现了。”马秋声急忙向我们道。
“文才,多保重!”他紧紧握住马文才的手,一改先前的轻浮气,眼神无比坚毅。
马文才侧目不忍。
“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对马秋声道。
马秋声却笑着摆摆手:“我可走不了咯!他们有心用我的身份,但又迟迟不杀我,就代表我对他们举足轻重。你们,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只有我留下,你们才有一条生路。”
我虽然没有很能明白马秋声的话,可在他的眼中,我分明看到了一种悲壮。
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马文才的不忍更添了几分。他却是强忍悲痛,镇定道:“你可知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马秋声点头:“他们的举动倒不像是汉人。”
马文才似已明白其中蹊跷,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的背影一点一点消逝在了暗夜尽头。
“两位,珍重啊!”马秋声的哽咽声留在背后。
“珍重!”我听到马文才的声音,沉在胸腔里,散在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