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火车在黑夜里穿过白雪覆盖的山峦，风呼啸着穿过树林，我们在风雪中到达霍格沃茨。

　　埃莉诺将脸埋进厚袍子里，紧紧挽着我的手，我帮她将被风吹着遮住脸的发丝拂开，接着它们又不听话地舞蹈着拍打着她苍白的下巴。

　　“别笑了，希娅。”她突然扯了扯我的头发，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才发现那一直是弯着的。

　　“还不许人开心了，是不是？你越来越霸道了。”

　　我心情愉快地看着她朝我翻了个白眼。

　　“你傻笑了好几个小时了，我只是不愿意被人当成跟个傻子走在一起。”

　　我压了压嘴角，转过脸去，努力让自己保持面无表情。

　　“走吧，走吧。”我拽着她，将她拖上了车。

　　霍格沃茨的马车由幽灵般的生物拉着，排成长队驶向城堡，它们快速而平稳，我们得以在晚饭时间之前在餐桌面前坐下来。

　　“嗨，埃莉诺，希娅，”梅薇丝从她原本的座位上挪过来，“圣诞节假期如何？”

　　“还不错，”我说，“谢谢你的礼物。”

　　埃莉诺：“过得去。”

　　她有些心不在焉。

　　“为什么，”我拍了拍她，“作业后遗症一直遗留到现在吗？”

　　“你这个傻瓜，”她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今天大多数时候她都是这个表情，但下一秒她笑了一下，“一些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看起来轻松了一些，我松了一口气。

　　邓布利多照常在上面发表他的即兴讲话，他今天穿了件薰衣草紫色的长袍，帽子上别着小花，埃莉诺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希望你们都度过了一个甜蜜的圣诞节假期！”他最后说道，我在下面悄悄地嘀咕了一句：“如果没有作业的话，当然。”

　　我的一切不幸都源于我的家庭作业，我坚信这个。

　　晚餐之后，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决定在城堡里闲逛。霍格沃茨的楼梯不怎么听话而且不太有规律，所以当我们来到一个陌生的走廊时，我并没有觉得奇怪。

　　“这是哪？”梅薇丝好奇地一一看过墙上的装饰和一道道关着的门。

　　埃莉诺想了想：“二楼或者四楼——或许。”

　　“这儿真黑，噢，这里有道门没关紧。”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梅薇丝就上前推了推它。

　　门缓缓打开了。我看了看那道门，却突然有些移不开眼。那里明明跟周围一样昏暗漆黑，却好像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莫名其妙地吸引着我驻足于此。

　　“我有点想进去看看……”

　　埃莉诺喃喃道，接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犹豫了一下，心里的好奇与谨慎缠结在一起，最后决定跟在她身后。

　　我们小心翼翼地避着灰尘迈步走进这个房间，在刚进去的一刻却还是忍耐不住呛了一下。

　　这个声音在昏暗沉闷的空房间内显得异常刺耳。

　　这里看上去像是一间长久没有人来的废弃空教室，许多东西堆放在一旁，投射出大团大团黑糊糊的影子。但是在正中间的那面墙上，却放着一件似乎并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

　　那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而古朴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顶部刻着一行字：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她们呆呆地注视着镜面，我凑过去看了看，只看到在两个女孩之间站着的自己。

　　“你们在看什么？”我问。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很大的花园——房子，很多人。”梅薇丝的语气听上去很兴奋，“我站在台上，这是能看到未来的镜子吗？我会得偿所愿？”

　　“我不那么觉得。”埃莉诺说。

　　梅薇丝皱了皱眉：“那你看见了什么？”

　　埃莉诺：“……魁地奇，我成了魁地奇运动员。”

　　“但是我什么都没看见。”我隐隐觉得不对劲，“我以为这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顶多属于有钱人？”

　　梅薇丝没接我的话，她沉浸在镜子中，埃莉诺回头拉住我的手，又去拽她。

　　“我们该走了，”她的声音有些严肃，“不然该赶不上宵禁了。”

　　梅薇丝不太情愿地跟着我们回了休息室。

　　临睡前，我看了一眼被放在床头的水晶球，里面绿草如茵，小鹿在花丛中欢快地蹦蹦跳跳。

　　第二天，去上课的途中，我们差点被四处横飞的魔咒误伤。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互相大声辱骂，发射魔咒，几乎要冲上去肉搏，也有人选择互相偷袭，城堡管理员费尔奇阻止完这个拦那个，根本管不过来。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避之不及，只能小心地拿书本挡在脸前。

　　“发生了什么？”我抽着气，跟埃莉诺快速走过两个缠在一起的高年级，“我知道他们是世仇——但是——”

　　“魁地奇赛，”埃莉诺若有所思，“最后一场。”

　　我深感震撼：“我以为他们的院长互相谋杀了对方呢。”

　　埃莉诺笑了一下，低头躲过了一道黄光：“我宁愿是这样，噢！妈的！”下一秒，她被一个圆球击中，她愤怒地回头，但没找到罪魁祸首。

　　“行吧！我是真的怀疑他们疯了！”

　　她愤怒地低叫。

　　可怜的埃莉诺·埃文斯小姐，正因我所不知道的烦恼而敏感易怒。

　　我摸了摸她被砸到的地方，拍了拍她的肩膀。

　　“疼吗？”

　　“还行。”她甩了甩头发，将皮鞋跺得噔噔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