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点点头,她当然懂。
程若轩为了救她而受的伤,他的父母见到儿子进了抢救室,而她却好生生的站在这里,心里会作何感想?
特种兵交代完事情,便匆匆离开了。
剩下苏锦一人徘徊在抢救室的门口。
她先是借路人的手机给妈妈打去电话,告诉她杨铁山在海市人民医院抢救。
而后则是看着时间,躲了起来。
市长程以白和市长夫人刘宛匆匆赶来,两人皆是慌张之色。
他们站在手术室的门口,苏锦站在走廊的拐角处。
无论如何,她也要守着程若轩。
程若轩是为了救她受的伤,她不能甩手不管。
刘宛担心地哭着:“若轩,我的若轩!究竟是谁干的?”
程以白那笔直的西服也掩盖不了满面的沧桑。
他安慰着自己的夫人:“宛宛,你放心,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刘宛推开他,使劲捶打他的胳膊,怒道:“调查,调查!还用调查吗?海市能持有枪械随意伤人的还有谁?你不心知肚明吗?”
“你还想和他家结为姻亲,我看你就是想把我的若轩往火坑里推!”
程以白威严道:“无凭无据,你别胡说!”
刘宛见儿子出事,早就乱了方寸,不管不顾的说了起来:“无凭无据?谁不知道李家那位心狠手辣,心眼小,宠女无度?”
“订婚宴那天,我看见若轩跟李曼曼起了矛盾,李曼曼想动手打若轩,若轩推了李曼曼一下!”
“我估计,李曼曼回去跟李猛说了这件事,他那时就怀恨在心了,现在就寻机报复!”
程以白赶紧捂住刘宛的嘴,四下望望:“别胡说!这些话,回家再说!”
刘宛掰开程以白的手,喊道:“程以白!咱们儿子躺在里面生死难料,你竟还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仇人一个字都不敢提!我怎么嫁给了你这个废物!”
这时,苏锦看到李曼曼慌慌忙忙的朝这边赶。
她心想不能让李曼曼听见市长夫妇的对话。
于是她将帽子往头上一盖,假装路人,走过走廊,顺便重重的咳嗽两声。
“咳咳咳咳!咳咳咳!”
市长夫妇见有人经过,都噤了声!
待苏锦走过去,刘宛也恢复了平静。
她囔囔的跟程以白说道:“我不管,我们若轩不能白白受伤!”
程以白无奈叹息,眼角的皱纹都充满了忧虑:“我知道!宛宛,你放心!我不会让若轩白白受伤的!”
刘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罢休。
此时,李曼曼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短裙出现。
她扭着腰走来,慌忙问道:“若轩怎么样了?”
刘宛背过身去,不想看见李曼曼。
可是程以白得顾全大局。
他说:“曼曼来了!若轩还在里面没出来呢!”
李曼曼一拨头上的大波浪,担忧的问:“怎么回事?若轩他怎么会受伤的?为什么伤得这么重?怎么会进抢救室的?”
程以白安抚李曼曼的情绪:“我也正在调查!我们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了!”
“我们现在知道的信息跟你知道得差不多!”
李曼曼恨恨的跺脚:“究竟是谁?敢伤了我的若轩!我一定要告诉我爸爸,让他付出代价!哼!”
说完,她就要掏出手机给李猛打电话。
程以白赶忙拦住了李曼曼,说道:“现在若轩生死未卜,你先别告知你爸爸了,免得他担心。”
李曼曼任性的甩开程以白的手,说道:“我不,我一定要让我爸爸替若轩报仇!”
说罢,她便扭着水蛇腰,打着电话离开了。
刘宛见李曼曼走远,转身来埋怨程以白:“看看!叫你别通知李曼曼,你非不听!她还要告诉她老子!”
“这样式的儿媳娶进门,家里能有安生日子吗?”
程以白低着头,被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般,一分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的。
苏锦在走廊的拐弯处来回踱步,抢救室门外两个半百的人相互依偎,如同一座雕像。
三个小时过去了…
六个小时过去了…
八个小时过去了…
“咔嚓”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苏锦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她赶忙探头朝抢救室望去。
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
市长夫妇急忙上前询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脸色凝重,说道:“手术虽然成功了,哎”
而后他重重的叹了气。
本来说手术成功时,市长夫妇的脸上有了笑容,可是这一声重重的叹息又让门口焦急等待的三个人的心猛的提了起来。
刘宛急切的问:“医生你有话就直说,别叹气啊!叹气是什么意思?”
医生说道:“哎,子弹伤到了你儿子的主神经,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情况好的话,会半身不遂,情况差的话会变成植物人!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刘宛:“!!!!”
程以白:“!!!”
苏锦:“!!!!!”
刘宛承受不住这个结果,当场晕死过去。
程以白接住刘宛,可那直挺的腰板此刻也塌了下去。
这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啊!
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若轩那么骄傲的性格,若是他醒来后得知自己变成了个瘫子,一辈子不能下床走路,他会不会疯掉?
程以白不敢往后想。
看来,那件事,不能再等了!
程若轩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程以白守了一会儿,接了个电话便走了。
重症监护室里只留下刘宛一个人。
苏锦守在门外,肚子饿的咕咕乱叫。
她和刘宛都守了一整天,此刻程若轩脱离了危险,苏锦也能松口气了。
她转身离开了。
李家别墅
李曼曼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回来。
“爸爸!爸爸!”
管家张忠迎上来,恭敬的半躬身说道:“大小姐,老爷在楼上书房里!”
李曼曼点点头,大喊着往楼上走去:“爸爸,若轩出事了!”
李曼曼刚好走书房门口,李猛打开了门。
他穿着褐色居家服,拄着拐杖,笑的慈祥。
“怎么了?我的乖女儿,程若轩他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