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换一人

伴童听见有人前来，还以为是他们去而复返又来找他麻烦，谁知身上的雨水少了大半，眼前出现一袭裙纱，抬眼间便见那女子手撑着纸伞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秋水一般的眼眸流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那是怜悯和同情，她朝他伸出一只白净的手。

伴童恍然之间便听到那人对她说了一句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有人向你伸手时你便要拉好。”

伴童心中一颤，但心里的厌恶是不少的，他不要虚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但不知为何自己却鬼使神差的伸出一只手，将要触碰之时又堪堪缩回，生怕污了对方的手，谁知对方却握住他，将他从湿冷的地上拉了起来。

南宫沐从袖中那出一张手帕替他擦去脸上的污泥和雨水，眼眶微红却被她强忍着，柔声问道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今后你可愿跟着我？我向你许诺只要有我南宫沐的地方便有你一席之地。”

伴童愣愣地看着南宫沐，似乎被对方的诚恳所打动，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南宫沐对他浅浅一笑，犹如昙花一现一般艳丽，纯净，她将伴童领回了自己的宫殿，让人备了热水让他祛寒，又找来干净的衣裳让他换上。

伺候他换洗的小太监出来时面色都很难看，南宫沐便上前问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可有替他上药？”

那小太监名唤德福，之前是掌事公公的奴仆，掌事公公见他品性好便留在身边替他改名叫德福，意寓得福，然后又给了别处，谁知这差点要了他的命，最后才被南宫沐带走。

那小太监忍不住红着眼心酸道

德福“这也太残忍了，奴才从不曾见过这般伤痕，虽说奴才也是公主所救，那时受了不少苦头，如今见到才发现自己当时只不过是皮毛而已…”

小太监边说边哽咽，用衣袖抹掉眼角的泪水。

德福“那身上遍布伤痕，无一块好肉，为何这般的残忍，奴才见着都心疼…”

当初她见着德福时已经觉得很惨了，如今德福竟说是皮毛，那他到底受了多少苦头，想来这公主殿中住着都是些苦命之人。

南宫沐抬手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好了，以后他便是我们殿的人了，今后可要好好待人家可知晓。”

那小太监纯善点了点头连声应和

德福“知道了，今后我们定会好好待他，同公主待我们一样。”

南宫沐从柜中拿出个做工精细的木盒，她伸手轻轻抚了抚然后小心打开，里边放着个做工精美的七巧板，那是儿时父皇找人给她打的，南宫沐轻轻地将它取出，眼中浮现着昔日的种种。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希望父皇不会怪孩儿…”

次日清晨，南宫沐在学堂内把玩着七巧板，那七巧板做工精美又在她手上玩出了花样惹得其他皇子惊叹连连，池瑞一进门就听见有人惊呼出声，以他那爱凑热闹的性子当然不会放过，还没到自己的位置就先凑了上去。

池瑞“南宫妹妹可会作花？”

南宫沐浅笑道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那是自然，看好了。”

说着，两手共用，只见那七巧板在她手中仿佛成了活物一般的来回变换，不出一会儿便成了一朵花，她又随手变换了几个花样变了法子的玩。

池瑞不曾见过这般有趣的东西便询问道

池瑞“南宫妹妹这是何物？”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这叫七巧板，这是父皇命人给我打造的，世间仅此一件，独一无二的。”

池瑞又道

池瑞“可否借我玩玩儿？”

南宫沐稍稍迟疑片刻，池瑞有些焦急，怕她不愿又讲道

池瑞“下课还你，南宫妹妹就借我玩玩吧。”

南宫沐这才递给他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看你那么感兴趣的份上就借你，别玩坏了。”

池瑞双眼瞬间放光，拿过玩具就跑回位置上把玩了起来。

习慕则是安然坐在一旁。

池瑞拿着玩具左扭右看就是搞不懂，为何在南宫沐手上就能玩出了花，越扭越上火，除了精致点似乎也没什么稀奇的，丢在桌上显然是失了兴趣。

习慕倒是会见缝插针来了句

习慕“咦，池瑞是不是不会…”

池瑞听他这般讲，唯恐失了面子急忙道

池瑞“谁说！这般小玩应儿，我怎么会不懂，别瞎说！”

南宫沐看了习慕一眼，两人相视而笑却不言语。

待到下了课，池瑞依旧摸不着头脑，南宫沐自然是相当守时来要玩具了。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三皇子玩得如何了？该还我了。”

池瑞性格执拗又来了脾气

池瑞“什么破东西，八成是你变着法子诓我，不玩了！”

谁知南宫沐吟吟一笑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莫非是你不会才怪我的东西不好。”

此话一出倒是将池瑞噎住，脸上顿时攀上一抹羞红，支支吾吾说道：

池瑞“才…才不是！”

南宫沐拿过他手里的七巧板，在他面前变换自如，一会儿是一个球，一会儿是个雏鹰……看得他一愣一愣的，眼花缭乱。

要是学会，回去能跟其他皇子炫耀许久，因此池瑞便虚心讲道：

池瑞“南宫妹妹可否教教我？恕我愚钝玩不明白这什么巧什么板的。”

南宫沐面露难色，池瑞又道：

池瑞“今后我有好玩的第一个找南宫妹妹分享，我保证！”

南宫沐迟疑了一会儿讲道：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嗯…不如卖三皇子一个人情如何，近来我侍从不够用想向三皇子讨一个，我愿舍了这玩具同三皇子交换，还可教三皇子玩花样。”

池瑞倒也大方

池瑞“莫说一个，十个我都能给你找来，一个侍从而已，南宫妹妹想要谁？”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就上次那个伴童，我见他安静不像我宫中那些个话唠，想来做事倒是机灵的。”

池瑞闻言顿了顿，这长远的快乐和眼前的快乐相比，他犹豫了。

南宫沐倒是先变了卦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慢着，这等买卖反倒是我亏了，这玩具是父皇命人给我打的送给三皇子只换我们之间的情分，若是在教三皇子玩出花样，那我亏大发了。”

池瑞一听，细细斟酌一番，似乎不亏，一个卑贱的哑巴罢了有什么的，就算南宫沐要了去自己依旧能欺负，想来还是自己赚到了，怕对方反悔直接答应

池瑞“不过是个哑巴罢了，有何不可，南宫妹妹若是喜欢我打包送到你府上，不过这什么七巧板要教我。”

南宫沐见他上钩自然是欢快答应

南宫沐（轩南国公主）“我南宫沐言而有信，三皇子大可放心，不过这玩应儿要看头脑，回头我写张方法给你回去琢磨，我想以三皇子的聪明才智用不了多久便能学会。”

池瑞听她这么讲倒是有种满满的自豪感

池瑞“那是，还没有什么东西能难得住我池瑞呢！”

习慕则在一旁偷笑，他不曾想到这南宫沐看起来这般纯良，竟会算计别人，若是池瑞倒时学不会就怪不了她了，怕是吃了哑巴亏，不敢张扬。

不过他更对另一件事感兴趣，听说南宫翎很疼爱南宫翎，上次她受了风寒，南宫翎下了早朝急忙赶到宫殿陪了一下午，就连奏折都是在她殿中批阅，可见不假，那南宫沐大可不必多此一举，只要同皇帝兄长说一声什么东西不能手到擒来，还要用东西换，这里边莫说没有些东西他还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