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踏雪寻梅》45 白玉红梅

“人，这短短的一生，我们最终都会失去。不妨大胆一些，爱一个人，攀一座山，追一个梦。”

十七年前，秦华引领着寇珠，寇珠怀抱着雪团逃出皇宫，一路北上，翻山涉水，艰难跋涉。

途中寇珠仍不忘细心地喂养雪团。

“那个郭淮竟下手这么狠？”秦华为雪团查体，不禁感叹。它被伤得很重，喉咙及声带被完全破坏，再也无法发声。双眼也被残忍戳过，但还有复原部分视力的希望。

雪团的皮毛曾被残忍剥掉，两人惊奇发现，它身上原有的印着血迹的一层皮像金蝉出壳般被完整蜕下。两人留了个心，把那张可见血迹指纹的旧皮收留了下来。

旧皮蜕下，雪团长出了崭新皮毛，洁白如雪，光可鉴人，甚是美丽。它个头长得又很快，两个月后便有猎狗般大，一路亦帮着驱赶小型野兽，配合着先帝宋真宗赐给寇珠的碧光剑，一路也算平安无事。

出宫的三月后，二人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雪梅山区。关外苦寒，人烟稀少，因欲避开所有人群耳目，二人继续向上攀登，终到达无人居住雪梅峰隐居。

寇珠一路皆无食欲，略有呕吐。秦华为她把脉，惊喜发现她已有三个月身孕！寇珠欣喜的同时很是感叹：这孩子好坚韧！其母经历了严刑拷打、生死逃亡，孩子竟安然无恙。

终得安稳太平，因雪梅山区盛产各类百草，从此，秦华化名神农北，在山区采草、行医帮助周遭百姓；寇珠化名劲珠，安心养胎期间也不忘帮着师父助理医务。

雪团的食量增长很快，且只食肉。雪梅山峰的山珍野味很是丰盛，半岁的雪团已经能简单的自行捕食。秦华与寇珠皆心善之人，因雪团的多余狩猎，也因欲为腹中的孩儿积德，二人从此便不再食肉，仅以野生菌草等为副食。

半年后，雪团离开二人，归隐山林，划地为王。

雪梅峰的第一个冬季，寇珠临盆之日，窗外大雪纷飞，屋内血迹斑斑… 寇珠痛到昏迷，失去意识前，还念着：“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或是念着她爹，或是念着自己？

寇珠终究不幸难产，连秦华也无力回天。

雪落无声，冷风瑟瑟，梅花却开得正艳。悲伤欲绝的秦华抱起女婴，心想：就叫她“劲梅”吧，小字“梅儿”，愿她像梅花一样在疾风与苦寒中坚韧、绽放。

入夜，秦华满怀沉痛地清理床榻，想着这位他此生最钟爱的徒儿竟这么去了，感叹万千。

梅儿睡得正香，还未料到最亲之人已永远离去。秦华抱起梅儿，缓缓踱步到屋外。心里叹道：好在留下了新生，此乃寇珠生命的延续。

此时雪已停，天空竟没了一丝云朵，难得冬日里的月朗星稀。

正泪眼朦胧，只见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北方天际忽有一道碧绿霞光闪现，渐渐跨越平坦的雪地，占满了半个苍穹。

这，这… 哀颓的秦华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幕。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青龙”？秦华不禁惊叹如此壮观的自然奇景，再看看怀中的女婴，果然是来迎接天之娇女吗…

望着天幕，他不忘对真宗的承诺，对寇珠的责任，下定决心:“愿此女永世平安，秦华会尽己所能抚养此女长大成人。”

料理了寇珠的后事，面对秦华的首个难题便是如何喂养梅儿。没有奶，只能日日喂米糊，梅儿起初长得又瘦又小，秦华愁容满面，去哪都把她栓在身前。

这日，他背着梅儿在山间行走，采集药材，无意已走到了山区的最北部。突然发现在洞穴旁简陋且塌陷的木屋旁，蜷缩着一个不人不鬼、不男不女的人！

定睛一看，貌似是个中年女人。她身形高大，衣衫褴褛，头发枯黄，面色惨白，眼窝深陷，双眼灰蓝、毫无生气… 像是逃到大宋的北方难民？

见了秦华，女人充满敌意，嘴里叽里咕噜不知言何。秦华从女人的长相和语言推断，不是契丹或金，或是更遥远的西方逃难而来？

他确定女人是染了风寒，便给了她一些草药，示意她含在嘴里。近处，他瞥见她怀里竟抱着个，约6个月大的男婴，竟是皮肤白皙、金发碧眼、五官分明。

这必是她的儿子吧，秦华想着。

这时，秦华身前背着的梅儿正来劲的踢蹬起来，女人瞥见了她，似乎渐渐放下了敌意和警戒。此后，秦华帮女人改善木屋，配药医治，女人每天给梅儿喂奶，如此又安稳得度过了半年，梅儿和男孩都茁壮成长着。

可惜半年后，女人不知如何受伤感染，染上了坏血病，秦华虽尽力医治，但她仍不幸地去得很快。临死前，心怀感激，托付男婴于秦华。由于两人一直都无法听懂彼此的语言，秦华不知其来历和姓名，见女人留下一块似海棠般纹路的玉石，便为男孩取名玉堂。

随后的几年，秦华与梅儿、玉堂在雪梅峰的木屋生活，雪团则已成年，随时保护着这一家人。

梅儿的长相和性格都很像母亲，从小聪慧且喜欢学医，秦华便像徒儿一样悉心教授，下山行医也带她在身边；玉堂则好动喜武，不学无术。秦华也不苛刻，任由他们自由烂漫，想着或等他再大一些，送到南方的武庙习武。

两娃互以表兄妹相称，两小无猜，关系十分融洽。

“玉堂表兄，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金色的？眼睛为什么是碧绿的？”梅儿经常好奇地发问，也觉得表兄与众不同，甚是好看。

“若世人都如一个模子刻出来，岂不无聊？”玉堂总是桀骜不驯，但又像兄长一样宠爱着表妹。

随着他们渐渐长大，秦华越感男女授受越加在意，碍在梅儿的特殊身份，不宜与异族通婚，便寻思着南下的机会带着玉堂前去。正巧浙江金华武庙的师父治病，便带了玉堂前往。临行前用何首乌染了他的头发，使其看起来不太过耀眼。

金华师父很感激神农先生的医治，也很乐意地收留了玉堂。岂知，玉堂感觉离开生母后又被表舅抛弃，再次失去家人，心中苦楚孤寂。在武庙，因外表与众不同，幼时常被同门师兄欺辱，性格渐渐孤僻，不与人亲近，只专心练功，终得武功盖世。后取姓白字，陷空岛结拜后，因绝世容貌而称“锦毛鼠”。

每年的冬至节前后，他必返雪梅山祭奠生母，但从不登顶拜访，偶尔会在途中瞧见梅儿，但也只远远观望。

“往事如烟，随风飘散，纵然相思缱绻，也只妄作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