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踏雪寻梅》39 夜跪公堂

卷三 《雪之峰》

第三十九回 夜跪公堂

深夜，包拯忙完公务，正欲回房休息，却听人报说，展护卫一人正在公堂久跪不起。

包拯疑惑，便速去瞧个究竟。一进大门，只见空旷昏暗的公堂中，展昭形孤影孑，一脸凝重地跪在堂下。

包大人从未见展昭有此举，定是要事？简要问话，才得知因梅儿姑娘不辞而别，提到某线索去搜寻物证；展昭欲连夜赶往雪梅峰接回梅儿姑娘。

包大人不禁顾虑重重：自己复职不久，府上大小案件堆积如山。展昭这一去少则数日，多则月余，公务进展被推迟先不说，途中会遭多少凶险也未可知。

轻叹口气，包大人转念问道：“展护卫，你曾提道，本府被罢官期间，你曾在雪梅峰那与世隔绝之处闭关养伤两个月？”

“是。”展昭目视前方，沉稳道。

“那两个月，你可与那梅儿姑娘日日同吃同住？”

“是。”展昭坚定道。

“…你与她，可曾私下成亲？”包大人小心试探。

“没有。”展昭沉稳而不假思索道。

包大人若有所思，轻捋胡须，片刻，感叹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展护卫，乃重情之人…”

展昭微微抬头，仰视着包大人，目光含着几分感动，亦有些许不舍。

“滴水之恩，尚将涌泉相报，何况那梅儿姑娘，于公，有恩于朝廷，有恩于开封府；于私，有恩于展护卫。”包大人叹道，“展护卫，宽心前去便是。”

“谢大人！”满怀感激地抱拳道谢，展昭速速起身便匆匆离开。

“一路小心。”望着展护卫坚定而去的背影，包大人轻声感慨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男女之恋，人之常情…”

展昭快步跨上骏马箭羽，连夜火速朝关外赶去。他担心再浪费一刻，梅儿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嗒嗒嗒— 骏马箭羽仿佛也思念着离去的小红枣，一路狂奔。

颠簸在飞奔的马背上，展昭不由扪心自问：夜审郭淮事件之后的这半月，自己的做法必定伤害了梅儿… 她在事件中备受打击，她是那样的意志消沉、心灰意冷。展昭痛惜自己为何未能在如此关键的时期给予她心灵足够的支持…？

她对自己的心意，展昭以为自己是了解的；但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如此不辞而别，她是在怨自己吗，才这样惩罚自己？最后一次雨中相逢时，她避开自己的目光，她那样坚定地转身，展昭悲恸地想：梅儿，你是在怨我吗？怨我未保护好你，未向你表明心意，未许诺你…

她提到要去寻找物证，又为何物？会去何处寻？她又为何知晓是物证？

不，现在不是想物证的时候，展昭回神，哪怕不是为了物证，他依然要快马去寻：燃眉之急是梅儿，是她的人身安全。

自己对梅儿是何心意，是不是时候该认真想清楚？

手腕上的玉佩随着骏马的奔跑，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地摩擦着展昭的皮肤，痛痒地更让他内心焦灼。白玉堂曾说，没了这玉佩，梅儿在雪梅峰就是置身险境！

都怪自己，为什么前些日子在一起的时候，没问个水落石出？是在逃避什么吗？一直都在忙案子，日不暇给。自雪梅峰一别，两人好不容易重聚，竟未得空推心置腹地交心畅谈。郭淮事件后，更是未得空去真心关怀、交流她心里的所思所想…

倘若她真的出了意外… 展昭不敢往下想。

倘若她未能找到所谓物证，决心再也不回京，不重逢…

好一句“愿君忘梅”，她对他是多么的寒心，才会如此绝望？

人，难道真的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吗？

雪向红梅，“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展昭一路北上，贯穿驰骋大名府、真定府、析津府，直奔关外。过往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些和梅儿一路同行、愉快共度的美好时光：她快乐时的爽朗，害羞时的妩媚，惊吓时的无助，善良时的纯真，担当时的勇敢，公务时的英气…那仅有几次的实则有意又似无意的身体触碰，曾一次次拨动他心底的那根弦…

如此马不停蹄, 夜以继日地赶路，只求能追平梅儿提前离开的三日！

终于三日后，展昭顺利抵达了雪梅山腰处的丛林，那个红薯换野兔-- 他们初遇的地方。凭着记忆，展昭找到了曾经寄马的村民处。

“官爷？”村民大爷见到展昭，认出是那个曾经和劲梅姑娘在一起的男子，只是此次身穿官服，便不敢失礼，称其“官爷”。又见他只身一人，还牵着马，便猜到是为何事，“官爷，也是想把马匹寄存在老夫这里吧？”憨厚地微笑道。

也？“是的大爷，请问，劲梅姑娘近日是否亦来拜访过？”展昭急切问道。

大爷引领展昭到后院的马棚，只见小红枣正在“咯吱咯吱”地大口吃草。箭羽见了小红枣，十分兴奋地过去，两马“耳鬓厮磨”一番。

“是的，劲梅姑娘两日前路过，把这马寄存在老夫这里了。”大爷解释道。

“两日前？她是否有说要去往何处？”展昭急问。

“这个不晓得，不过应该不是回雪梅峰的住处吧，不然就不用把马放这里了。”大爷猜测道。

展昭略失望，这条线索也断了。大爷又道：“官爷此次也是要上山？”

展昭点点头，大爷劝慰道：“官爷不是本地人，此去必将凶多吉少。据附近村民道，近两日不知怎的，山上开始有大量野兽出没，夜里“鬼哭狼嚎”，突袭人和牲口…”

听此，展昭乱箭攒心，并未顾自，而是想着梅儿着实可能命在旦夕！想罢便要火速启程。

“官爷，您这是？”大爷劝诫道，“现已深夜，路不好走，又是豺狼虎豹出没之时，不如今夜先在老夫这住下，明早再赶路吧。”

“豺狼虎豹？！”展昭惊问。为什么自己第一次攀山时没有遇到？

“是的，这山峰确实多豺狼虎豹，只是平时不出没，不伤人，除了最近两日…”大爷解释。

展昭心急如焚，要即刻上山，又被大爷劝下。

“依老夫愚见，官爷不必过于担心劲梅姑娘。”大爷话中似有深意。

“大爷此话怎讲？”展昭疑惑。

“这雪梅山峰，是座灵山...”大爷若有所思解释道。

展昭一听，顿觉鬼神之说不可靠...只想火速上路。

“官爷您别不信老夫，说来也神，向来无人能登上雪梅峰顶，除了神农老先生和劲梅姑娘他父女两人。”大爷认真道。

展昭听出些苗头，问道：“真有此事？”

“是的，不论山贼还是山农，峰顶无人能及。而且他们父女二人近二十年在峰顶居住，也从未被野兽所伤。”大爷宽慰道，“官爷，比起劲梅姑娘，您自己更要多保重啊。今夜先住下吧。”

此时已过子夜，展昭因数日昼夜未眠，便接受了老村民的提议，暂时了住下来，筹划着明日早早出发。

连日赶路着实疲倦，展昭一沾枕头，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