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承诺

“你的父亲曾经允我一桩承诺，”比比东的手紧紧握着权杖，指节隐隐发白，看得出来她是有多么极力隐忍眼中的滔天恨意，“可你是我老师的女儿，本不该向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但……”

千仞雪知道比比东还想说什么。无非就是父债女还。当然了，她千仞雪端的是千家少主的身份，所以该是前任教皇之女，名义上和比比东是一个辈分的。

至于这个所谓的承诺，她也知情一二，父亲临终前确实提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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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的宫殿内，金发男子正虚弱地躺在床上。他的发色已经暗淡，神情也显得苍白无力。忽然，他将目光投向侍立在床边的女儿。

女孩有着一头飘逸美丽的金色长发，精致白皙的面容，如同一尊极好的白玉雕塑，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雪儿。”他低声呼唤道。

“父亲，我在。”她回道。

“来，过来坐下。”他吃力地抬起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她依言坐下。望着父亲那似乎苍老了几十岁的面庞，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千寻疾无奈苦笑，“是我对不住你，雪儿。”

千仞雪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这么说。从她记事以来，虽然身为教皇的父亲很忙，却对自己向来有求必应，可以说是百般疼爱，怎么会突然说对不起呢？

“……我也对不起你母亲。”

她并不接话，只是静默着，等待父亲的后文。

“虽然很想用我有限的时间尽我所能弥补，可现在这副样子……”千寻疾嘴角的苦涩之味越发浓郁，似乎是要流进他的心里去了，“别的也不多说，雪儿，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嗯。”她忙不迭地点头，神色专注而认真。

千寻疾看到女儿的样子，感到很是欣慰，到底，这是上天赐予他最大的救赎啊……

“我答应过你的母亲，给她一个承诺，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雪儿又有独挡一面的能力了，可不可以……尽可能满足你母亲的心愿呢？一次就好，雪儿，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只有一次。

所以，父亲，我答应您了。

雪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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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下请讲。但还请您记住，当日父亲与我说的，仅有一次。”

比比东瞳孔微缩，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防线差点再次崩溃！千寻疾那个家伙…！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不管是当初欠的还是没被弥补的，为什么还要一点点的还回来？

稳了稳心神，又恢复为那个高贵的教皇姿态，比比东才红唇轻启道：“如今两大帝国日已颓败，内囊渐上，武魂殿需要你潜伏天斗，成为皇室的一份子，最终成功掌权天斗后再与武魂殿的势力进行汇合，成就一番霸业。”

说的是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的动听。

千仞雪会应下这个要求的。

然而不是因为这段话，而是因为童年时期难得的温暖光芒，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在记忆中的轮廓逐渐模糊，但是那份温和慈爱，仍然永远留存于千仞雪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