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纵火盗窃

天还未明，童博便带着冷元，率一队人马离开长安前往顺州。

韩文卿醒来时，枕边已经一片冰凉。

她刚起身，三名打扮精干的婆子便鱼贯而入，一字排开在榻前伺候着，给她按摩。

“不是，喂，痒，别按了！”韩文卿怕痒，被按了几下便跺着脚重新缩回被窝，望着三个陌生婆子一脸茫然，“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按腿的？”

“夫人，是大公子临行前特意吩咐我们的，我们都是府里新请来的稳婆，剩下的这几个月专门服侍您，直到您顺利生产。”带头的稳婆穿得干净利落，说话也利索，面上尽是讨好和顺从，“您放心，我们可是长安城远近闻名的稳婆，对妇人生孩子那可是熟的很，在我们手里那就没有几个遭罪的产妇。”

“啊行了行了，翠竹，打发她们先下去吧，我要洗漱了。”韩文卿一阵头疼，翠竹眼力见地把三位稳婆请下去了。

回屋里来伺候她洗漱的时候，不忘提了句，“其实也是太夫人和国公爷的意思，说近日长安城不太平，大家心里都慌慌的，多找几个人进来伺候小姐，我们也安心。”

韩文卿擦胭脂的手停了停，转身望向翠竹，“不太平？是什么意思？”

翠竹后悔多嘴，吐了吐舌头，只好硬着头皮道，“小姐也别担心，就是一些顺州的流民逃难逃到了长安来，大家有点担心罢了，不过咱们府里守卫森严，小姐尽快放心好了。”

韩文卿这个时候想的却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知道童博这趟去顺州，恐怕是有人设了陷阱故意引他前去。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放下这些胡思乱想，由翠竹帮她披好外面的褂子，这才出了门，去前面福安堂和大家一起用午饭。

*

长街人流如织，贩夫走卒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大哥，公府小姐夫人们需要买些鲜花吗？”推着推车的卖花翁在国公府门口停住。

门口的侍卫一脸嫌弃地挥手赶人，“走走走，夫人小姐们的鲜花都是宫里贵妃专门派人送的，还不赶紧把你的野花拉走？”

卖花翁一脸气馁，压低了头上的草帽，推着推车走远。

“大哥，府里需要买些甘泉水吗？从太白山上挑下来的，特别甘甜？”不一会儿，又有个壮汉挑着担子卖水。

“走走走，别在这碍事！”侍卫明显不耐烦了，赶走了卖水的，四下张望了半天，狐疑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上门卖东西的？平日里可是无人敢靠近国公府的。”

另一位侍卫也有同感，“是啊，今日街上好像多了很多陌生面孔，乱糟糟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乌蒙战败归顺大宸，如今是太平盛世，能出什么事啊？咱哥俩只需要看守好国公府的大门就好，其他的跟咱没关系！”

“大哥你有所不知，大公子前两日不是去顺州治理流民暴乱了嘛，但我听府里婆子们说，这几天长安城涌进了好多顺州流民，乱得很！”

“再乱也不会乱到我们国公府来，一帮乞丐流民罢了，怕什么？”那位侍卫明显没好气，“你可别打盹儿，咱俩加紧守卫，可别让什么阿猫阿狗都跑来卖东西，趁机混进去。”

“是是，大哥说的是。”另一位侍卫只好应和。

*

清明节当天，国公府一家到郊外的祖坟上香祭祖，当日天下微雨，早春天气隐隐有回寒之势。

尹天雪受了凉，回府后便有些发热，但她如今怀了身孕，也不能乱吃药，童战只好派小厨房熬了驱寒姜汤给她服下，可晚间睡着了身上仍旧烫的厉害，童战怕她烧坏了，披衣下榻来到外间，吩咐小厨房将寝内炭炉燃起来，填满炭火，净室开窗通风，不多时，屋内便暖意十足，童战已有热意，可摸着尹天雪身上滚烫，却没有发汗征兆。

他左思右想，屏退了伺候的几个丫头婆子，将尹天雪从被窝捞了起来。

“童战……”她嗓音发干，人也晕乎乎的，靠在他怀里，洁净的脸蛋染上坨红。

“还要喝姜汤吗？“童战一手扶着她，一手端起矮桌上滚烫的姜汤，用勺子搅着，“刚让小光又煮了些，添了一味柴胡，快点儿喝了。”

他一勺一勺喂进去，等尹天雪喝完了，刚扶她躺下，边听见外面一阵慌乱声，童战机警，立刻翻身披衣下床，尹天雪迷迷糊糊叫他，“童战，你要去哪儿？”

“外面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我去看看就回来，你乖乖睡，烧还没退呢。”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替她掖好被角，转身开门出去。

外面一团乱糟，下人仆妇们都哭喊着往出跑，童战远远望见前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他心神一慌，拉住跑进来的小甲问道，“什么情况？前院怎么起火了？！”

“二少爷！不好了！有流民闯进了国公府，撬开了府库大门偷走了大量金银财宝，还放火烧了祠堂！”小甲又急又怒，眼泪都要逼出来了。

“门口侍卫呢？府里那么多侍卫都去哪了！”童战气得大怒。

“侍卫早被迷晕了，他们人多势众，府里的侍卫喝了蒙汗药加的茶水都睡过去了！少爷怎么办啊！”小甲急的直哭，“我们快逃吧，府里下人们都跑的跑散的散了。”

“跑什么？快去救火！跑了的以后全部撵出府去发卖！”童战气极，指挥小甲带人提着水桶救火，他撒开腿就跑，“福安堂就在祠堂旁边，母亲父亲怕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