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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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一切不会再回来。

当年的小姑娘不会回来了，她丢失的一切都不会在回来了。

云昭感觉眼眶有些酸涩，她抬起手想擦一擦眼睛，却被突然递过来的手帕挡住了。

“不要用手擦，用这个吧。”

云昭下意识地接过擦了擦眼睛，等到攥到手里时才发现那是她刚才递给喜羊羊的手帕。

上面用丝线绣的海棠花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光亮，但还是栩栩如生。

云昭捧着手帕和玉牌无声地落泪而下。

这个场景吓坏了一旁听她讲故事的羊果果喜羊羊和灰太狼。

在喜羊羊的记忆中，这是他第二次看见云昭落泪。

第一次是在白眼狼的狼营，他和云昭想尽办法混进狼营去救同伴，遇到了被云昭丢下很久没有见面的未见。未见斥责云昭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让他担心，他害怕云昭总有一天会丢下自己……云昭这才明白未见的恐惧。

这是他看见她第一次落泪的原因。

她害怕失去未见。

而这一次，云昭回忆过往，却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不敢靠近任何人怕再次失去。

这是她第二次落泪的原因。

她害怕再次失去，什么都不剩。

……所以，这就是云昭一直没有融入他们的原因吗？

她曾经失去过，所以她害怕再次经历那种痛苦。

所以对她来说，与其经历那种痛苦，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

不可结缘，徒增寂寞。

这就是她的选择。

喜羊羊看着默默哭泣的云昭，忽然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感觉。

……这样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放弃了未来所以可能会拥有的东西，这样真的是正确的吗？

“不要斥责她。”

羊果果看透了喜羊羊的心思，伸出大手拍了拍云昭的脑袋。

“喜羊羊，在你眼里的云昭，是怎么样的？”

喜羊羊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云昭，却发现云昭也在看着他。眼睛红红的，就像小兔子一样。

“没事，你说吧。”云昭摇了摇头。

她已经猜到喜羊羊可能说什么了。

沉默寡言？不近人情？冷漠少语？还是面瘫脸？

但是她都猜错了。

“小昭啊。”喜羊羊轻声开口，“小昭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云昭愣住了。

……温柔？

她吗？

“你不相信吗？”喜羊羊笑了笑，“我们初遇的那一晚，是你照顾落水的我没有让我感冒的吧？”

“灰太狼脚底受伤的时候，也是你细心帮忙包扎换药的吧？”

“当半夏失去活下去的希望时，是你冲进危险救了她，给了她活下去的理由，还给她起了新名字的吧？”

“还有你给小灰灰摘的鲜花，给红太狼合她心意的化妆品，给美羊羊漂亮的草药，给暖羊羊讲解书里的药方，给懒羊羊的正常口味的药糖，给沸羊羊治疗细小伤口的药膏……这些小事情都证明了小昭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小昭，其实你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

“其实你真的很好。”

云昭怔怔地看着他，海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没有骗我？”

“没有啊。”喜羊羊耸了耸肩，“我为什么要骗你？”

云昭把脑袋转了回来，有些迷茫地搭在了手臂上。

“……前辈，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云昭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明明她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啊。

逃避了一切，安稳地躲在了小村落里，不去探寻曾经的过往，不去追查当年的真相。

……她明明就是一个软弱的逃避者啊。

“小昭是一个胆小鬼啊。”

羊果果轻柔地拍了拍云昭的脑袋。

“不要因为害怕玫瑰的刺就放弃了整个春天。”

“不要因为曾经受过的伤痛就放弃了自己的整个未来。”

羊果果露出了带有几分回忆的笑容。

“……这可是当年阿染告诉我的。小昭，你不会连你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吧？”

云昭立刻支棱起来，但很快又缩了回去。

“……前辈，还会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原来，小昭还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吗？”

喜羊羊的声音幽幽响起，充满了几分忧怨的意味。

“汪汪汪！！！”

灰太狼也冲着云昭愤怒地发出叫声。

出生入死（？）这么多回了，竟然还说我们不是朋友！！！

云昭你太不厚道了！！！！！

云昭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什么意思。

“……我的过去很复杂，很有可能会连累你们。”

“没事。”喜羊羊露出了笑容，“我们不怕。我们可是羊村守护者啊。”

“汪！！！”

“……你们是笨蛋吗！！！”

云昭怒骂出声，却发现他们根本不在意自己将来会遇到什么，只能无奈地按住了脑袋。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看戏看久了的羊果果及时出来打圆场，伸出双手揉了揉云昭和喜羊羊的脑袋，脸上的笑容十分和蔼，“好了，不要担心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还在呢，那些事情用不着你们这些小辈来承担。”

“小昭，我已经说过了，前辈还在呢。”

“天塌下来，都有前辈帮你顶着呢。”

云昭怔住了。她海蓝色的眼睛里出现了茫然无措的神色，双手也无意识地揪着刚刚擦眼泪用的手帕。

“前辈……”

“小昭，我们是朋友了，对吧？”

喜羊羊眼神诚挚地看着云昭。他的眼睛里仿佛有光，那炽热的感觉刺穿了她已经愈合的伤口，但又让她忍不住靠近去触摸那种温暖。

最后，云昭妥协了。

——已经感受过阳光的人，是会贪恋那种感觉的。

“……是。”

云昭伸出了手，第一次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那笑容很温暖，融化了她脸上常年覆盖着的冰霜。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这一次，她不会再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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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整理好情绪的云昭深思着，“……你为什么要叫我小昭啊？”

明明之前还叫她“云昭”的。

“是幻境里那个叫七巧的女生说的。”喜羊羊无辜地看着她，“如果是朋友的话，为什么要用这么生分的称呼？”

云昭：……

“小昭，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不是朋友吗？”

云昭：……

……好像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最后，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随便你。”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喜羊羊弯了弯眸。

对呀。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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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永远也不知道我写这一章的时候有多尴尬。：）

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那种。

小昭就是一个胆小鬼。她不去参与接受，因为她害怕再次失去。

没有关系！小昭以后会强大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