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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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带人破开门的时候，整个牢房里除了泥人之外，已经羊去房空了。

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结果因为一个小小的泥人的叛变……

白眼狼气急败坏，命令其他的泥人把留在牢房里的泥人小庆抓起来押到他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羊放走！”

泥人小庆低着头，紧闭着嘴巴不言不语。

“你要明白！我是创造出你的主人！你应该听从我的命令！为什么要把羊放走！”

泥人小庆还是沉默。

白眼狼失去了耐心，把手背上的芯片展示到她的眼前。

“看见没？知道这是什么吗？”

泥人小庆的睫毛颤了颤，还是没有说话。

“这是制造出你们的芯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白眼狼冷笑一声，“如果你再这样嘴硬下去，我随时可以把你变回一滩泥土！所以，说不说！羊都去哪儿了！？”

泥人小庆终于抬眼，平静地望向白眼狼。

“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十分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就算是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看着泥人小庆平静的神情，白眼狼没有生出怒气，而是十分惊讶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明明，身为狼族阵营的泥人，为什么会帮助身为敌对族群的羊？

……泥人，为什么会生出自己的想法？

“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泥人小庆的眼神有了几分变化。她望着白眼狼的眼睛，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向往。

“我想成为像她那样的人。”

——像她那样勇敢善良，愿意为挚友牺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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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人是没有感情的。

也许是因为这样，拾音大人才放心大胆地把模仿小庆的任务交给祂，让祂去做那个模仿者。

祂做到了。

祂是一个合格的模仿者。从外形上看，祂与小庆没有任何差别；从行为上看，祂完美地模仿了小庆的行为习惯；但是从心灵上看，祂还是那个烂在地里的泥人。

心是无法模仿的。

无论祂模仿的有多么相似，挚友间的默契却始终无法模仿出来。

所以从一开始，云昭就没有完全信任祂。后来的试探也让她看清了祂的真面目。

——她从一开始就明白，祂不是真正的小庆。

所以她从来都没有相信祂说的话。

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对祂敞开过心扉。

所以当她真正重视的人危险时，她才毫不犹豫地放手。

之前留在祂这里的原因也很好猜。

她只是，太想她了。

她太想那个早已死去的人了。

所以明知道祂是假的，明知道祂在骗她，但她还是留了下来，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庞自欺欺人。

但她一直都很清醒。

所以在该放手的时候，她放手了。

不清醒的人一直都是祂。

祂忘乎所以，把自己当成了“小庆”，当成了那个善良活泼的少女，当成了她的挚友。

祂在模仿与真实中迷失了自我。冥冥之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两者拉到了一起。

祂很羡慕那个少女。

那个善良活泼的少女。

那个机灵勇敢的少女。

那个甜甜叫着“阿昭姐姐”的少女。

那个可以陪在她身边的少女。

那个可以为她牺牲生命的少女。

祂突然发现，祂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是小庆？是泥人？还是一个没有根的人？

祂不知道。

祂只知道，如果是真正的小庆遇到面前这样的情况，哪怕是牺牲惜命她也会救下自己的挚友。

祂想，祂也可以。

祂不想再做听人命令的泥人了。

祂想为心而活。

祂借着拾音大人的名号，拿回了小羊们的装备和叶子钥匙，然后弄坏牢房的窗户再借着拾音大人的名号把小羊们都放走，自己留在牢房里接受最后的审判。

祂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

羊族不可能留祂，狼族更不可能留祂。

也许，重新归为泥土，是祂最后的宿命吧。

只是……祂还有一个遗憾……

祂还欠她一个道歉……还有……

希望祂能成为她真正的朋友。

只是，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祂看着向自己逐渐靠近的芯片，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很快，祂就能见到，那个真正的小庆了吧……

“砰！！！！！”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炸开了。

祂惊讶地睁开眼，入眼皆是炸裂的泥块，白眼狼半死不活地趴在一边，那个祂向往的少女站在门口，目光炯炯地望着祂。

“抱歉，来迟了。”

少女踩过满地的泥沼，走到祂身边蹲下来解开了绳子。

“因为在火里混了一点药粉，所以花费了一些时间。”

祂愣愣地看着她。

“你……他们……”

“他们？”云昭看了一眼炸碎的泥块，“泥人怕水……所以我想他们也一定会怕火，所以弄了一点火加药粉尝试炸开他们……效果还不错。”

祂有些呆滞。

“怎么了？伤到你了吗？”

祂怔怔地摇了摇头，不解地看向她。

“……为什么要回来救我？”

他们的关系很复杂。是敌人，是挚友，是替身，是互不了解的陌生人……

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祂？

“因为你救了我们。”

“你完全可以丢下我不管。我之前骗了你，你完全可以讨厌我，憎恶我，厌恨我，就让我自食恶果……”

云昭静静听着她说完，然后扶起祂一步一步向外走。

“我这个人睚眦必报，有什么事等你活下来后再慢慢清算吧。”

祂沉默了。

“……我还可以活着吗？”

祂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到底为什么活着？为‘小庆’活着，还是为了‘任务‘活着？”

云昭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

“你可以为自己活着。”

云昭侧过脸，海蓝色的眼眸认真注视着祂红色的眼眸。

“不要为小庆而活，不要为任务而活，不要为我而活，不要为任何人而活。”

“从你有意识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只为自己而存在。”

“不管你是谁、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样的过往经历——”

“你都应该为你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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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这一个小剧情已经拖的太久了。

都十几章了泥人剧情还没有结束。

争取三章之内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