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用盐腌制

九千岁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虽说这些尸体已经泡得恢复了原状，但也仅是表皮泡肿了而已，内部肌肉还是很坚实，这着实让万世方费了些气力。

当尸体的胸腔被割开，看着那泛着玫瑰红光泽的肌肉，九千岁和万世方不约而同地咽了口水。

万世方分别从尸体的肝脏和胃部取了组织做了毒测，没有中毒。

对于这个结果，九千岁和万世方都不能接受，又仔细检查了尸体，仍然确定没有任何外伤。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活着放在盐里腌制的？

“咱家认为，人是先被淹死的，淹死后再放入盐里腌制，因为失水发生收缩，便看不出淹死时的征状了。”九千岁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万世方想了想，这个解释倒是很合理。

就在此时，陆云龙又做出了一个让九千岁和万世方惊掉眼睛的举动。

他从尸体切开的胸腔位置，抠下一小块肉放进了嘴里。

陆云龙的嘴可以尝出来是否有毒，这九千岁和万世方都知道，但是能对尸体都下得了口，这真的让九千岁和万世方难以接受。

陆云龙品尝了一会，眉头一皱，吐了出来。

突然，陆云龙又抠了一块放进了嘴里，九千岁和万世方看得有些怀疑人生了。

“什么，味道不一样？”陆云龙吐出嘴里的那块肉说道。

九千岁一愣，问道：“说清楚一点，什么味道不一样？”

陆云龙想了一下，说道：“咸味不一样。”

九千岁听完，忙笑道：“你在海边吃的那是没经过加工的粗盐，那里面杂质很多。”

“这是浸入皮肤的盐，味道肯定不一样。”

万世方也摇摇脑袋，说道：“这里面还有脂肪，应该还有香味才对。对了，尝出中毒了么？”

陆云龙点了点头，接着把剩余四具尸体也品尝了个遍，肯定地点点头说道：

“没错，是同一种毒。”

九千岁望着万世方，倒不是怀疑万世方的水平，而是这被盐腌制过的尸体，盐很可能遮盖了毒，测不出来，很正常。

万世方则有另外的担心：“不会，不会是一种新的毒药吧？”

九千岁叫来了陈德邦，让人按尸体恢复后的面容画像，再次张贴告示寻找尸源。

可惜又过了六七天，仍然无人前来认尸，万世方疑惑地猜道：“莫非真不是当地人？”

就在九千岁和万世方无计可施的时候，东厂和锦衣卫同时来了快信，请求九千岁速速回京，具体是何事却没有说明。

九千岁他们回到京城时，已经是九月二十二日。

案子是户部报的，发现了失踪一年多的前任巡盐御史焦武群的尸体，而发现的位置就在盐运司衙门盐库的盐仓里。

盐运司衙门盐库里堆放的都是官盐，京城地区百姓的日常用盐全来自于此，如今在这里面发现了尸体，自然不敢说明是出了什么案子。

当九千岁和万世方看见焦武群的尸体时，俩人的感觉出奇地一致：

“什么，怎么又是被盐腌制？”

焦武群的尸体与南希县发现的那五具女尸一样，全身赤裸，身体已经完全失水收缩。

要不是额头上那个大瘤子，恐怕都没人能认出这是谁。

九千岁掰开了焦武群的嘴，口腔里十分干净没有食盐，应该也是遇害后埋入的盐仓。

万世方有了南希县的经验，准备开始泡发尸体，九千岁则开始对盐运司衙门官吏进行走访。

“咱家问你，这焦武群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九千岁只知道焦武群失踪了有一年多，但并不知道具体的日期。

报案的小吏说道：“我最后一次见焦大人，是去年的九月八日。”

“当时有一批盐引要换新的，我找焦大人签了字，当天没签完，第二天再找，就找不到焦大人了。”

九千岁点点头，接着问道：“当时没有报案吗？”

“我们盐运司当时报了户部，不知道户部有没有报案，应该是报了案，要不也不会换新的巡盐御史过来。”小吏说了自己知道的。

九千岁有点懵地说道：“这事，焦武群的家人没来报案么？”

那小吏低声说道：“焦大人没有家人。”

“没有家人？”九千岁小声重复了一遍，看这样子焦武群也有四十岁开外，怎会没有家人。

小吏贴着九千岁的耳边，说道：“焦大人双亲早已过世，而且焦大人为官清廉，家里连个下人都没有，还有就是因为面相也不太好，所以就没婚娶。”

九千岁点点头表示理解，又接着问道：“尸体是在什么时间发现的？”

小吏回道：“在七天前，新上任的巡盐御史齐大人说要清点上一任的库存，我们扒开盐仓检查，就发现了焦大人的尸首。”

九千岁望着那四个大盐仓问道：“你们这盐仓，多久清仓一次？”

小吏笑着回道：“回九千岁，我们这里的盐仓如果不是发生战争，或者是清点库存，一般不清仓。”

“你说什么，不清仓？”九千岁一愣。

小吏解释道：“这里面的盐大多是为了战争准备的，市面上流通的官盐加私盐，足够京城百姓生活所需了。”

“盐又不会坏，放这盐仓里只要防潮做的好，放个四五年都没事。”

九千岁听完，疑惑地问道：“照你这么说，把盐堆进盐仓就行了，焦武群完全没有进盐仓的必要啊！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我们的焦大人为官清廉，做事向来一丝不苟，不定期地会来检查盐仓的防潮。”

“在我认识的几任巡盐御史里，焦大人是来这盐仓检查次数最多的了。”小吏说了自己对焦大人的印象。

九千岁想了想，接着问道：“这盐仓外人能随便进入么？”

“这……”小吏刚想说什么，突然又停了口，环顾了四周没有外人，才又小声说道：

“一般没人来，只有那些个贩卖私盐的零星商贩会偷偷进来偷盐。”

“难道没人管么？”九千岁在想，会不会是那些偷盐的害了焦大人。

那小吏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那些盗盐的都是零散小户，一次也就是盗个一两斤。”

“守门的见捞不到油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抓也抓不完，干脆就不太管了。”

随后，九千岁询问了盐仓守卫，可守卫早忘了一年前的事，根本不记得当时谁进出过盐仓。

万世方正在向东厂申请，他要将焦武群的尸体拉回锦衣卫。

九千岁和陆云龙在盐仓转悠，希望能有什么发现，陆云龙看到那些白花花的盐忍不住又沾了一点塞进了嘴里。

九千岁笑了笑没说话，这时，陆云龙的表情有点怪怪的。

而这边，万世方也已征得东厂的同意，陆云龙帮着把焦武群的尸体拉回了锦衣卫，直接抬到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