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

拖着拖着，雨过天阴，末月悠悠醒转。

“唔哇！”

刚醒来的末月对高空坠落心有余悸，在昏迷过去的梦境中，她被人追逐，一直奔跑直到遇见悬崖一脚踏空。她在梦里坠落了许多次，才终于喘着粗气从梦魇里挣脱出来。

“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神经的感觉慢慢回笼，腰背处被勒紧的皮肤还在隐隐作痛，刚才一下子坐起来牵扯到了受伤的筋骨，疼得她龇牙咧嘴。她忍了又忍，嘴角还是留下一串鲜血。

“你到底在做什么？”

再次昏迷之前，末月发出疑问。她不明白绿绮楼为什么忽然天旋地转，不明白红果跳楼都要带她离开，不明白禁锢着她丝毫不顾及她的伤势。

红果平静的假面立刻裂开了，他一把捞过末月软倒的身体，摇晃着呼唤她。

“末月！你怎么了？醒醒！”这是一次不正常的昏迷，所以红果也不能像上次她被吓昏那样冷静。

末月任他摆弄，呼吸微弱，心跳脉搏一分一分减弱了下去。她太脆弱了，从四楼跌落即便有所缓冲没有外伤，内里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红果在危急时刻不顾伤势强行禁锢使得伤势雪上加霜，恐高的心灵冲击让末月堕入梦魇又消耗了大量精神。此时此刻，末月体内乱作一团，出血的出血，粉碎的粉碎。

她本就是一团露水，根本没有真实的血肉。一口五百年修为的灵气支撑着她化形存在五十余年已是奇迹，此刻身体的不完整加速了本源灵气大的消散和消耗，她正在极速的衰败下去。

红果颤抖地摸着她的脸，丝毫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到末月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生命气息一点一点虚弱。他想不到办法，只好咬牙为末月注入自己的灵气。

有用！灵力的流逝被遏制了，生命气息恢复了一点点。

眼见着末月的脸色好起来，红果就收了手。可是他一停止输送灵力，末月的生命又开始了流逝。红果反复试验了几次，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末月的身体出了问题，不能够圈住自己的体内维持她生命的灵力。他的灵力可以补充她流逝的灵力，但是不能够修复身体问题的话，注入多少灵气都是枉然。因为最终所有的灵气都会从破损处逸散出去，一分一毫都不会在末月身体里停留。这样下去的话，灵气流失干净的时候，就是末月彻底消散的时候了。

红果的脸色苍白下去，他自己的灵气也是有限的。他不断地毁掉道基重新来过，根本没有多么深厚的妖力。更何况，经历过洗妖气的摧残之后，筋脉还处于受损状态，他最多给末月输送灵力两个时辰，而到了那时候他也将陷入灵力枯竭的境地。别说躲避追兵自保了，末月是真的会死的！

他错了，他保护不了末月。

红果保持着输送灵力给末月的频率，抱起她走出了庙宇，站到了一棵树下。

他跪下，低头：“山君，求您救救末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