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缠烂打

知夏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想要逃跑又不能逃跑。她深知自家主子那个阴晴不定的性子，既害怕末月不得好脸色，更害怕自己受到牵连。然而，她什么都不能说，委婉劝阻的话语遇到末月这个直肠子全都不奏效。最后还是拗不过陪着来堵人了。

这感觉倒也新奇，居然还有点怀念。东君随意拈起一块桃花糕，咬了一口。

那时候承蒙小姐心善留了一条命，小姐偶尔会偷偷留点吃的给他，看着他吃东西，小姐心情极好，笑得不见眼睛。府里害怕他过了病气给小姐，管得极严，但也不敢怠慢了，怕小姐知道他死了伤心，只好让他好好养病，病好了再来服侍。

家主知道这件事之后专门来看过他一回，瞧着他的脸无言以对：“小荷花年纪小，这眼睛倒是毒辣，脏成那样也看出了这个美人胚子。罢了罢了，孩子心性，难得她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随她吧。”

后来小姐也无数次托着下巴看着他笑：“你真好看啊，阿东。”

记忆啊……真是好生奇怪。

糕点在舌尖化开，甜津津的，味道自然是极好的。东君却没有笑，垂着眼帘，那双魅惑的眼被遮住，沉默笼罩了他，那一瞬间看起来竟然有些悲伤。

“东君啊？不好吃吗？你看起来快哭了唉。”末月伸手在东君眼前晃了晃，看得知夏心惊肉跳，当真觉得末月放肆。

东君缓慢地眨了下眼，把手中没吃完的糕点放回碟子里。他还是更习惯于两清的方式来交流，除了芙蕖，这世上他不欠任何人。

“说吧，等我做什么？不是简单的请我吃糕点这么简单吧？”

末月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你真聪明，我想让你帮我两件事。”

“就这，”东君挑眉，有些不可思议地指指碟子，“听说沈公子今夜送了你许多糕点，你也只是借花献佛吧。就这么几块不算多金贵的糕点，你就想换我两件事？”

他抬腿就走，并不想被末月占了便宜去。末月和小姐是同一类人，但他分得清这二者的区别。一点点心软，并不代表末月就和小姐一样特殊。

没有任何人能取代小姐的位置。

“哎呀，你吃都吃了，就帮帮我嘛，”末月把碟子扔给知夏，提着裙摆小跑着跟上东君爬楼梯的步伐，“你听一听咯，不难的。”

东君不理她，末月就继续说道：“我就是觉得今晚沈公子送的糕点好好吃，比厨房上的那种量产的好吃得多了，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糕点铺子在哪？我还想吃。”

“……就这？”东君的脚步慢下来。

“嗯嗯，还有我今天被沈公子救了，我想谢谢他，但不知道该怎么做，希望你帮帮我。”

东君的脚步彻底停了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

“嗯？没有啊，宁梧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我好歹送个东西吧，但又不晓得他会喜欢什么。听说他好有钱，应该不缺什么东西吧？”

末月自顾自说着心里的想法，没留神就把以前一直挂在嘴边的宁梧说了出来。东君盯着她的眼神幽深而危险，她却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