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第二天，两人先去拍了照片，然后一起在外面餐厅吃了顿午餐，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前往雅选酒楼。

程亦治本想跟她一起去见焦伯仲，但被陈菲菲拉住了，“我猜，周光显倒台，焦伯仲作为他曾经的嫡系，手里一定还有东西，他约我来可能是有话要说、如果你跟我一起去，焦伯仲难免起戒心，所以辛苦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

程亦治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不过他担心陈菲菲的安全，毕竟兔子急了会咬人。

陈菲菲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很快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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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菲菲缓步走进雅间，焦伯仲笑着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请坐。”

说完，伸手替陈菲菲倒茶，陈菲菲看了他一眼，随后在他对面落座。

“今天你终于不用虚情假意地叫我焦叔叔了，”焦伯仲望着她，“周光显在巡捕房被刺杀身亡了，你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

陈菲菲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恶有恶报，“你叫我来就是通知我这件事？”

“我今天之所以请你到这儿来，是因为周光显有话让我捎给你。他在被羁押前告诉我，如果他死于非命，务必把这个交给你。”说着，焦伯仲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

“打开看看吧，这是你最想看到的，”焦伯仲嘴角始终带着淡笑，但让人说不清是什么意味。

陈菲菲瞥了眼文件袋，然后快速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沓账目表，“这是什么账簿？”

“当然是周光显的了。”

“他人都死了，这个账簿有什么用啊，”陈菲菲看上去没什么兴趣，但焦伯仲却道，“这个账簿可以告诉你，谁才是谋害你父亲的真凶。”

陈菲菲嘲讽一笑，随手将账目表丢回桌子，“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她父亲留下的胶卷里是周光显混乱沪储银行账目，贪污受贿的证据，无人可否认。

焦伯仲指了指账目表中的一列编码，说道，“不，这才是铁证。你看，圆二，钢三八，钢十四……”

陈菲菲蹙眉看着表格，焦伯仲继续道，“我告诉你吧，这是手枪、步枪、子弹、炸药等武器的代号，周光显以丰德宝洋行的名义做担保的军火生意，他都是以贝当四九做标注，至于丰德宝洋行过去的持有人，你知道是谁吗？”

看着陈菲菲震惊的表情，焦伯仲一字一字说道，“他是隆盈钱庄的黄如虹。”

拿着文件袋恍惚走出酒楼，程亦治立马下车迎上来，见她面色不好，先护着她上了车，才问道，“他说什么了？”

陈菲菲没有隐瞒，把刚才焦伯仲说的话全部讲给程亦治，后者却没有如陈菲菲想象中那般惊讶。

“你早就知道黄如虹是杀害我爸爸的凶手，”陈菲菲眼中蓄满泪水，有找错凶手的懊恼，有被隐瞒背叛的愤怒。

“没有，”程亦治摇摇头，“我是从他被行刺的那天开始怀疑他并非我以为的那样，我还在暗自调查……”

望着陈菲菲眼中的恨意，程亦治害怕她再次冲动行事，赶紧握住她微颤的手，“丽姿，这一次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你打算怎么处理？”陈菲菲红着眼看向程亦治，“他可是你一向敬重的大老爷，你舍得吗？”

“你不信我？”程亦治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失落，关键时候她还是无法信赖他吗？

沉默了片刻，陈菲菲的啜泣已经平息，“我曾经怀疑他的时候，你坚定的告诉我我错了，现在，我不确定，我跟他，你会选择谁……”

程亦治扳正她的身子，深情而坚定地看着她，“丽姿，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