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接到查理的电话，陈菲菲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沪储银行正在募股，”查理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公告，递给陈菲菲，“周光显，四十一岁，毕业于日本庆应义塾大学经济科，八年前，担任沪储银行董事，你爸爸去世以后，经董事会推荐，成为新任总经理。”

陈菲菲一边听他讲一边阅读募股公告，听查理只说了些轻易就能打听到的东西，不由得蹙眉，“就这些？”

查理将她手里的募股公告翻过来，“这张募股书的背面是现在沪储银行的所有架构形式以及各部门的负责人，如果你想知道谁是周光显的嫡系，如图索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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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司令病逝，蓝姐悲痛欲绝，葬礼在黄公馆举行，陈菲菲和程亦治双双在场，陈菲菲时刻陪在蓝姐身边，给她宽慰，程亦治作为黄如虹的手下则要时常被叫去处理各种事情。

这不，陈菲菲一不留神，又不知道程亦治被叫到哪儿去了，她只得挨个大厅寻找。

“这廖司令早就过气了，要不是卖他一个老爷的面子，他能住进德国医院？”

黄如虹的另一个得力干将雷子跟一群人聚在一张桌前，大言不惭地吹嘘着。

“大早上你们看见了吧，一大早上就来巴结我们老爷，他想不想当司令，能不能当司令，全看老爷愿不愿意在背后支持……”

陈菲菲站在他身后的厅门口，听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雷子身后，“雷老板。”

闻声，雷子起身，回头看着陈菲菲，与其还算温和，“丽姿？”

陈菲菲好心提醒了一句，“廖司令头七还没过呢，蓝姐平时对你有恩也不是一两天了。”

闻言，雷子挑眉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把陈菲菲拉到门口，小声道，“你怎么来了？来找程亦治？”

陈菲菲也没废话，直接问道，“他在哪儿？”

雷子左右看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他跟老爷呀，去了馥香堂，这馥香堂可是老爷的别馆，去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陈菲菲的表情无意识地板了起来，雷子继续道，“但我听说，这馥香堂的女人个个都风情万种，那都玩真格的，就你这陪酒的假把式，能满足你们家程亦治吗？”

对上她不怀好意地眼神，陈菲菲勾唇一笑，“雷老板，您今天嘴有点儿臭，回去漱漱口。”

说完，陈菲菲还不忘礼貌一笑，然后才转身离开，雷子望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抬手到嘴边，哈了一口气，臭吗？

最终，陈菲菲没有在黄公馆找到程亦治，她只好自己回家。

等她洗漱妥当，她才听到卧室外传来一阵皮鞋的脚步声，她赶紧在床边正襟危坐，等着程亦治进门。

这么晚才回来，她倒要好好审审他。

程亦治进门，见陈菲菲还没睡，有些惊讶，打了声招呼便要往床边走。

“等一下，”陈菲菲立马起身，虎着脸走到他面前，食指和拇指嫌弃的揪了揪他的衣袖。

程亦治一头雾水，站在原地，陈菲菲绕着他打量一圈，然后凑近他的衣领处闻了闻，程亦治忙揪起自己的衣领闻闻，然后又抬起胳膊闻了闻，没有发现异常，他不解地问道，“我身上有汗臭味吗？”

陈菲菲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质问道，“你这一下午跑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

说到今天下午，程亦治略显疲累，简单的回了句，“老爷交代的差事。”

陈菲菲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老爷交代的什么差事啊？一身的脂粉味！”

“一身脂粉味？”程亦治疑惑地再次揪起衣领闻了闻，“是烧纸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