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早上，程亦治刚刚出门不久，家门口来了一辆汽车，紧接着一位身穿蓝色旗袍的贵夫人走下车，站在门口打量起房子。

站在客厅门口静静观察的陈菲菲，很快认出来，那是黄如虹的妻子，她赶紧吩咐下人准备茶点，然后自己快步迎了出去。

“夫人，您大驾光临，快里面请。”

“别夫人夫人的叫我，叫我蓝姐就行，”蓝姐笑着，一贯的亲和，“我闲着没事儿就出来逛逛，没打扰你吧？”

“没有，蓝姐，进去坐吧。”陈菲菲嘴上虽然换了称呼，行为上的礼节却一点没少。

蓝姐在前，走进客厅，细细打量着屋内的装饰摆设，这房子是黄如虹送给程亦治的新婚礼物，蓝姐是清楚的。

陈菲菲指了指沙发，招呼道，“坐这儿吧。”

蓝姐收回视线，一边落座一边夸赞道，“没想到你是个会持家的，家里收拾的挺干净。”

陈菲菲谦虚地笑笑，“我也没出多少力，都是下人们在做，早知道蓝姐您来，我就让他们再打扫打扫了。”

这时，阿桂端着茶点进来，陈菲菲起身将东西接过来，“我来，你去忙吧。”

陈菲菲给蓝姐斟了一杯茶，然后双手捧到她面前，“蓝姐，喝茶。”

“谢谢，”蓝姐微笑着接过茶杯，看了眼盘子里的糕点，缓缓出声，“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点心放在盘子里，好看多了。”

闻言，陈菲菲转了转眼珠，蓝姐这是又来试探她？看来她猜的没错，黄如虹他们一定知道她在大西洋俱乐部的事情。

将陈菲菲低头不语，蓝姐放下茶杯，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儿，”陈菲菲摇了摇头，挤出一个微笑，“我只是想到以前的事了。之前爸爸出差回来的时候，也会给我带像这样的点心。”

蓝姐心疼地看着她，“丽姿，你挺不容易的，如果你爸爸没出那档子事，你还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呢。”

陈菲菲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蓝姐，咱们别说这些了。”

“有什么话呢，别憋在心里，信得过我的话，就跟我聊聊。”蓝姐望着她，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

陈菲菲吸了吸鼻子，开启了委屈示弱模式，“过去别人都叫我吴大小姐，可是现在大家一听说我是吴知拂的女儿，脸色马上就变了，都说我爸爸贪污受贿，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就去酒廊做事……”

陈菲菲的眼睛蓄满了泪水，“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他们还要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父亲已经死了，难道他们想让我也去死吗？”

“人情冷暖，你别在意，”蓝姐叹了口气，然后拉着陈菲菲的手，抱歉道，“是我不好，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亦治是个好孩子，我们都很看好他，可是他跟你这婚结的太突然了，我就总想着帮他把着点儿。现在好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咱们就直说。”

陈菲菲破涕为笑，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