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陈菲菲蹲着身子，掩着柜台一点点摸索着溜走，由于视线一直观察着那群人，没有意识到手上抓到一个男人的小腿。

男人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陈菲菲被她突然的动作也吓了一跳，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程亦治忙弯腰双手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初见的记忆涌上彼此的脑海，心跳加速，陈菲菲只觉双颊发烫，意识到自己的装扮和处境，她赶紧抽回双手，转身跑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程亦治才回过神来，失落地转身，余光瞥见地上遗落的发夹。

……

第二天晚上，程亦治拿着发夹再次去了大西洋俱乐部，从昨晚吴丽姿的打扮来看，她多半是在大西洋工作的，程亦治想找到她，把发夹还给她。更重要的是，他忘不了她，想再见到她。

人来人往，嘈杂喧闹，程亦治寻遍了每一个角落，却迟迟未见她的身影。

见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人海中穿梭，女招待以为他在找位子，便走过来，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先生，请这边坐。”

女招待说的是英语，程亦治听的一头雾水，他还在试图表达自己意图的时候，女招待再次问道，“你想喝点什么？白兰地，威士忌还是葡萄酒？”

女招待叽里咕噜的话听得程亦治直皱眉头，“我……”

“你想喝什么？”女招待疑惑地看着他。

程亦治从她的表情中猜出了些意思，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发夹，虽然不确定女招待能否听懂他的意思，但他还是把发夹递到女招待面前，放慢语速，说道，“你知道这个的主人是谁吗？”

女招待接过发夹，反复端详着，程亦治生怕她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强调道，“女孩子……女孩子……”

片刻之后，女招待点点头，把发夹还给程亦治，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依旧是一口英语，“跟我来。”

看到她的手势，程亦治立马明白这个女招待认识吴丽姿，便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化妆室内，陈菲菲坐在桌前，手里轻轻晃着酒杯，细细品尝着，脑海中时不时闪过程亦治的脸庞。

房门被推开，陈菲菲闻声望去，程亦治立于门口，眼神惊喜地望着她。

陈菲菲回望着他，没有说话，程亦治敛了敛心神，缓步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发夹放在桌上。

陈菲菲一愣，她没想到她不小心弄丢的发夹会被他捡去，他是特意来归还的吗？

“谢谢，”陈菲菲拿起发夹，扭头看向程亦治，“你专程来送这个的？”

程亦治微微点头，犹豫了几秒钟，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不知道小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在雅恩大学的琴房……”

陈菲菲起身，靠近他，望着他紧张的深情，端详了一阵，然后假装恍然大悟，“哦，是你呀。”

听到她还记得自己，程亦治松了口气，“是，是我。”

陈菲菲歪头看着她，眼神似乎带着一丝责怪，“那你记不记得你曾失约于我？”

程亦治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陈菲菲转过身抿了一口酒，以此掩盖自己险些笑出声的冲动。

他有点儿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