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家庭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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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离婚这件事情还是T太告诉她的。

飞机即将抵达目的地，叶卡捷琳娜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在发呆。

身旁的T太喊了她一声，叶卡捷琳娜回过头疑惑的望着她。

T太有些踌躇，但终是开了口：“卡佳，上飞机前我收到了消息，你的父母…离婚了，就在前不久。”

“什么？”叶卡捷琳娜脑袋还有点混沌，过了一秒才将T太的话重新思考了一下，这次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

T太没再说话，只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叶卡捷琳娜呆愣了，保持着惊讶的神情。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她的大脑这时一片空白，不可思议什么的心情都没有，甚至有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T太原以为卡佳会质疑这件事，或者询问他们为什么会离婚，但是并没有。

叶卡捷琳娜低着头，几缕发丝垂下，半掩着她落寞的眼神和苦涩的笑容。

这让T太忽然回想起去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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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是休赛季，T太准备给卡佳安排新的节目作为升组后的首场比赛节目，对于选曲，大多是叶卡捷琳娜自己决定的。

“这次打算用什么音乐，有想法吗？”T太站在一边边，问着正在做一字马的叶卡捷琳娜。

叶卡捷琳娜向前压下身子去抓住脚尖，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才说：“短节目我想用肖邦的《第四叙事曲》，自由滑的话，我想滑以爱情悲剧为主题的音乐，老师有什么建议吗？”

“《罗密欧与朱丽叶》《安娜•卡列尼娜》《歌剧魅影》？”T太列举出了一些她脑海中想到的。

“不要，都烂大街了，指不定要撞曲。”

“那不然还有什么。”T太打开手机查了查，“还有《茶花女》《蝴蝶夫人》《梁祝》什么的，你看看。 ”

叶卡捷琳娜接过T太递来的手机，搜索了一些音乐剧，还细心的查阅了大概的内容，最终决定了《蝴蝶夫人》，音乐什么的自己晚些再去剪辑一下。

音乐定好后T太才问了一句：“我以为你会选一些欢快一点的音乐，怎么想到要表演爱情悲剧了？”

叶卡捷琳娜将上半身转了个方向，又向后压腰，漫不经心地说：“挑战一下嘛，爱情这种复杂的东西，不要因为我年纪还小就觉得我还理解不了，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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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太意识到了什么，眼底更是心痛，但也只能搂过卡佳的肩膀，将她的头往自己身上靠靠，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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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叶卡捷琳娜来说事情发展的很迅速，她刚到家时一切都处理完了，只把结果放到她面前，叫她接受。

季阿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父亲帕维尔坐在楼下的沙发上，貌似在等她。见到叶卡捷琳娜进门热情地打招呼。

“卡佳回来啦，冬奥会玩得开心吗，恭喜拿到冠军了。”帕维尔笑得那么自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很好，很开心，还认识了新朋友…”

说完，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是叶卡捷琳娜先开口的。

“为什么离婚啊。”

帕维尔低下了头，苦涩地一笑：“是我的错，很抱歉没有告诉你，我…其实喜欢男的。”

“哈？”叶卡捷琳娜惊愕地望向他，摆出了一副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叶卡捷琳娜知道花滑圈里是有不少男同，但不至于很多，怎么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了。

还没等她消化完这个消息就接着听到。

“我一直有个喜欢的人，是个男的，我们是从小认识的，后来他不得不出国，我们就再没交集，现在他回来了还一直一个人，我知道我心里放不下他， 所以……我还是决定跟他走…抱歉。”

这事有些狗血，叶卡捷琳娜想着，这怎么听着有点像性转版的《安娜•卡列尼娜》的故事，随后又不禁好笑，这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一直以来父亲帕维尔在她心中都有着高大的形象，从小到大都由他来担任慈父的角色，相比起严厉的母亲，叶卡捷琳娜更亲近也更信赖他，然后就这样，信仰崩塌了。

不至于崩溃，但这一刻她迷茫了，张口半天都说不出半句话。她甚至联想过两人之间是有了矛盾，相看两不厌什么的才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结果这个……真是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真是离谱！

叶卡捷琳娜盯着帕维尔，他如今的样子似乎与记忆中六七年前的身影重合了，还是消瘦却充满力量的身形，一头棕色卷发让他看着更显年轻，眉眼深邃，面如刀削，岁月对他很宽容，在他身上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觉得更加成熟内敛了。

曾经他牵着自己的手，带她去滑冰的事依旧历历在目。

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斟酌了一会儿，说：“之后打算怎么办？”

“你这反应有点平淡啊。”帕维尔调侃道。

说到底，他最对不起的还是卡佳，她是自己真心爱着的孩子，自己最骄傲的孩子。即使他与季阿娜坦白，两人也只是很理性地协议好了一切，以不适合为理由和平离婚。他想过面对卡佳时最差的反应，愤怒的，厌恶的，悲伤的…但并没有。

“妈妈早就知道的吧，你们演技真差，我早就预料到了。”叶卡捷琳娜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眼里的难过。

就这么一直保持沉默，装作不清楚状况的样子，真的很压抑很难受啊，这会儿平衡终于被打破了。

叶卡捷琳娜并不是神经大条的人，相反她心思细腻的很，父母间从最开始的裂痕她就有所察觉了，只是后来才越来越确定了。

她猜的到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离婚，大概是因为自己刚升上成年组即将参加冬奥，怕来这么一遭会影响自己的状态。

哼，她才不会…不会因为这事而影响自己。眼里的泪水有些抑制不住了，叶卡捷琳娜背过身摸了把眼泪。

“什么都不告诉我，一直把我当孩子。”

“你到现在也还是个孩子啊。”帕维尔温和的笑着，“我和季阿娜很早就说好了，我会净身出户的，现在财产都留在你的名下了。我打算久后和他去荷兰，以后有机会还会周游一下世界，就先这样吧。”

“挺好的…”叶卡捷琳娜有些哽咽。这下自己真的被抛弃了。

叶卡捷琳娜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厌恶他，但心里还是有点介意，父亲很好，一直以来都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教导她不论是在滑冰方面还是为人处世，虽然说他现在有抛妻弃子的嫌疑，但他都处理的很好，甚至愿意净身出户，这让卡佳心中最后的怨气也散了。

最终整个过程没有什么歇斯底里的质问怒吼，反倒是就这么平淡的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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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的这几天，叶卡捷琳娜每晚睡觉都会梦到小时候与父亲的种种经历。那些脑海深处父亲第一次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冰场，给她穿上冰鞋，系上鞋带，教她滑行，旋转，跳跃…

再醒来时，枕头已经湿了一大块了，自己也出了一身汗，叶卡捷琳娜辗转反侧，泪水决了堤似的止也止不住，一次次在心里哭诉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

叶卡捷琳娜没有时间好好调整自己，作为新晋冬奥冠军，她还要接受很多采访和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