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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伤心往事

苍兰诀:眷流年

星回拿着遥控器,把集数调到了第十八集,这一集讲述了东方青苍当年弑父的真相。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结束,故事的内容缓缓展开。

【屏幕上出现了小兰花的身影,她身后背着一把琴,身处在一座灰暗破败的宫殿里,身上满是伤痕。】

看着屏幕上的一幕,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宫殿在何处,在忘川的深处。

东方青苍虽然还没有看到这里,但已经大概猜到了等会儿会播放的内容。他冷冷地看着星回,而星回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东方青苍很快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放到了屏幕上。

哪怕是七情尽去,他还是要看看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

【小兰花从怀里拿出燃犀花,施法试图将它复活,却被赶到的东方青苍阻止。

“谁让你来的,回去。”

小兰花挥开他的手,说道:“我还没问完呢。”

“问什么?”

“我想问问你父尊,为何那样对你。”

“这事轮不到你问。”】

说到这儿,在座的都明白了这集要讲述的内容。

巽风面上先是不屑,然后慢慢转为了愤怒。

巽风这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初就是你亲手杀死了父尊。

星回无法看见东方青苍被冤枉,就出口打断了巽风的话。

沈星回好了,巽风!你看下去就知道真相了,何必这么早就下结论!

长珩一脸复杂,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人人都耳熟能详的传言,也包含着什么隐情吗?

巽风通过星回的言行,很快判断出了和长珩一样的结论。他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巽风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这样说话!

星回还想在说些什么,但看到东方青苍没有说话,她也熄了反驳的念头。

东方青苍够了,巽风。

还是东方青苍的话管用,巽风乖乖闭了嘴,但还是瞪了星回一眼。星回不理他,没再理会东方青苍这个不成熟的弟弟一眼。

【两个人互相拉扯,最后还是以东方青苍妥协将这段对话结束。随着小兰花慢慢把燃犀花点燃,先月尊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了大殿的座位上。】

巽风父尊!

巽风失态的站起来,倔强的脸上都是对先月尊的思念。直到东方青苍斜了他一眼,巽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小兰花抱着那古琴站在先月尊面前,而东方青苍却是背对着,似是不愿再看这个人一眼。

“先月尊大人...”

“我呆了多久?”

先月尊苍老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响起。

“三万年了。”

这个数字像是触动了先月尊,他抬眸看向小兰花,询问她的来历,听见是东方青苍让她来的,先月尊似悲似喜,眼睛里闪出点点泪珠来。

“青苍!”

“他有没有扫平仙界,重振月族?”

“张口闭口就只会问起此事。”

背身站着的东方青苍喃喃低语。

小兰花把琴亮出来,询问了先月尊是不是他将琴修复的。先月尊点头,他沉浸在回忆里,眼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青苍曾将此作为寿礼献于我,却被我损毁,我甚感痛心不忍。”

东方青苍闻言却是不信与愤怒。

“虚伪!”

他转过身,上前几步,问道:“你既痛心不忍,为何又亲手毁掉!”

先月尊乍然见到自己长大的儿子,眼睛不由瞪大了,情不自禁唤出了他的名字。

“青苍!”

“你从来都只是把我当作复兴月族的工具。”

“你让我承受拔情绝爱的痛苦。”

“你让我背负弑父禽兽的骂名。”

“你让我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怪物!”

“你可曾对我痛心过一次?还是有半分不忍?”

一字字,一句句,都是东方青苍内心多年来的痛苦与控诉。】

小兰花看着屏幕上对峙的东方青苍与老月尊,伸手擦去了眼里的泪水。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星回,发现她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小兰花阿星,你怎么哭了?

星回匆忙的擦去面上的泪水,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却失败了。是啊,无论她看过这里多少遍,她都会为之流泪啊。

#沈星回“我只是有些难受,没事的。”

长珩也不是无动于衷的人,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苍,你年轻有为,天赋异禀,为父相信你定能学成业火。”

““你是月族活下来的希望!””

东方青苍眼里是满满的讽刺与失望,说道:“又是这套,我早已听腻烦了。”

“那我现在问你,你会有不一样的选择吗?”

东方青苍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先月尊避开了他的眼睛,沉默了很久。

“你说话啊!”

“如果重来一次,为父还会做同样的决定。”

“果然。不管怎样,振兴月族是我的责任。”

东方青苍眼里露出了自嘲,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多此一举。

“可你,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所以才会有我这个禽兽不如的儿子。”

“儿子!”

先月尊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想看东方青苍这样说自己。

“为父当时没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你不必露出如此虚伪的表情!你不是向来凶狠威严,说一不二吗?你现在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先月尊没有说话。画面转到了当年,接二连三的战士来到寂月宫里,报备着前线危急的战况。

东方青苍见他沉默,情绪更加激动,他忍不住走上前,说道:“说到底,你还是把我当作没有感情的利刃,把我当作抵御仙界的工具。”

先月尊却是一直摇头,否认着东方青苍的诛心之语。

“我不忍。”

“你还说你不忍,你有什么不忍的!”】

东方青苍对当年之事自认为再清楚不过了。他看着屏幕里情绪激动的自己,感到了一丝陌生。没有情感的他对电视里自己的表现感到十分疑惑,这一切的理由不是显而易见,甚至他自己都无比清楚。

可他不明白的是,屏幕里恢复七情的他,字字句句,所求的不过是他小时候缺失的父爱,他只是想要从那段狼狈痛苦的记忆里,找到哪怕是一点父尊的苦衷,这样他就可以让自己相信,他在父尊心里,不只是一个复兴月族的工具,而是他的儿子。他想要与那段记忆和解。

巽风看到这儿,才明白他兄尊隐藏在心里的痛苦,他心里生出莫大的愧疚来。

【“你就应该杀了我,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应该杀了我!”

“可你呢,你让我备受煎熬,生不如死!”

东方青苍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眼里也带上了点点晶莹。

“我不忍,所以才让你杀了我。”

“那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先月尊的沉默不语让东方青苍感觉他的愤怒显得如此可笑。

“本座现在没有空听一个将灭的亡魂闲扯。”

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的厚厚的冰墙让空气都陷入了死寂。

还是小兰花问出了核心的关键,让先月尊说出来当年的弑父真相。

“那是因为情丝难断。每每复生,需重复千年才能彻底拔除。”

“而秘术之外,若能手刃至亲,须臾之间,情丝尽断。”】

先月尊说到这里,在坐的六人,都知道了在这残忍的弑父真相之下,包含着一个父亲对儿子最深沉的爱。在那段面临灭族的时光里,是一个父亲在自己的责任面前,给予了儿子最大程度的父爱。

巽风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这些年来的仇恨,竟是一场笑话。而自己的兄尊却在他享受父尊的关怀时,受着那样的痛苦。他瞬间红了眼睛,无边的愧疚淹没了他。

小兰花看到这里,其实还是有些不明白,先月尊为何一定要拔除东方青苍的七情,让他练成业火。

小兰花阿星,先月尊为何非要让月尊大人练成业火呀?

星回擦去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慢慢说道:

#沈星回因为当年月族处于弱势,被水云天攻打,有着灭族的危险。

#沈星回而月尊大人是除盐女外,唯一拿起业火剑的人,所以为了让月族活下去,先月尊才迫不得已让月尊大人修炼业火。

小兰花当年的月族处于弱势?可是水云天的史书上并没有这么说。

#沈星回是呀,小兰花。我没有骗你。

#沈星回小兰花,你要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沈星回在战胜的一方手里,历史只是他手上的白纸,这张纸任由他图写,根本由不得失败者反抗。

星回的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振聋发聩,直直地戳进小兰花和长珩的心里。

东方青苍你倒是有几分见识。

星回睁着发红的眼睛看着东方青苍,眼里的翻涌着复杂的情感,叫东方青苍看不明白。

东方青苍你这么看着本座做什么?

星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他们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屏幕上。

【“舍我一命,值得。”

“青苍,你的情根已经恢复了。”

“所以你才会如此这般的痛苦。”

先月尊一言道破了东方青苍现在的处境。

“我问你,你是要做所向披靡的月尊,带着月族重返荣耀,还是要将你之前所受的所有痛苦白费,继续沉溺于你的情爱?”

“你便会在痛苦之中无力自拔。”

说道此处,先月尊竟强撑着站起来,打开自己的身体,把弱点统统暴露在东方青苍面前。

“青苍,拔出你的业火剑,击碎我的神魂。这样,你便可以清除情根。”

“快呀!”

大殿里只剩下寂静,东方青苍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响,他才抬头说道:“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

“青苍,你忘了。之前你做到过一回,不怕第二次。”

“孩子,情根不除,你将永远活在痛苦之中,懂吗?”

先月尊眼含热泪,只希望东方青苍能够动手。

“你愿意承受之前的弑父之痛吗”

“来!”】

长珩望着这荒唐的一幕,竟然觉得以往在水云天接受的教育与教导,显得有些可笑。

孰正孰邪,孰黑孰白。长珩现在竟不知道如何判定了。

东方青苍看着苍老的先月尊,又看到含着眼泪的自己,他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选择。他感觉他的心有一点点的痛,好像与屏幕里的他互感了一般。

巽风“兄尊...”

巽风忍住要落下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单单喊着“兄尊”。

【“近日来,我白日所想,夜夜所梦,都是与父尊一起练剑,一起蹴鞠的快乐欣喜。”

“所以这一次,我要自己决断。”

“我宁愿承受弑父带来的痛苦,承受所有情爱带来的痛苦,我也不要忘记这些感觉。”

画面一转,东方青苍小时候一起与先月尊练剑,蹴鞠的画面都一一放出来,滤镜整体偏暖色,像是为这段回忆增添了一层温馨。下一刻,画面变成了小青苍一脸无情,弑杀先月尊的画面。只是,却看清了先月尊死去时面上的欣慰。

画面再次回到了忘川河底,小兰花看着二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把一起带来的蹴鞠拿了出来,递到东方青苍面前。

先月尊看着蹴鞠,眼里的感情再也没有抑制得暴露出来。他将蹴鞠放到手心里,缓缓俯身放到脚边,轻轻朝东方青苍踢了过去。

那一刻,在东方青苍眼里,先月尊仿佛与幼时慈爱和蔼的身影重叠。他看着落到脚边的蹴鞠,迟迟没有动作。

小兰花很着急,催促着他把蹴鞠踢回去。

“大木头,错过这一次就没有机会了。”】

屏幕外的人同样也如小兰花一般着急,都希望东方青苍能够踢回去。

屏幕外的东方青苍他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自己,他知道,自己不会踢回去了。

【燃犀花燃烧的越来越快,随着最后一片花瓣燃烧殆尽,先月尊的身影终是消散在了二人面前,那颗蹴鞠最终也没有踢回去。】

星回早就知道结果,但并不妨碍她哭的厉害,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想让别人听到她哭泣的声音,但还是有些许的哭泣声泄了出来。小兰花同样也哭的厉害。在场的几个男生,除东方青苍外,都红了眼睛。

东方青苍余光瞥见星回捂着嘴巴,便转头看她,就看见她脸上全是泪痕,眼睛也哭的红红的,比刚才还厉害。

东方青苍为什么哭?

被东方青苍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都看清楚了星回现在的模样。巽风和觞阙都很惊讶,他们不明白怎么能哭成这个样子。长珩虽然惊讶,但到底心思细腻些,知道女生情感丰富,哭成这样,倒也能理解。小兰花拉住她的手,让她感觉有些依靠。

星回立刻擦干了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脸。片刻,她又放下了手,调回到原来的集数,把遥控器还给了东方青苍。停顿了一会儿,平复下心情后,说道:

沈星回“我看到你和你父尊这样,我心里难受。”

#东方青苍为什么难受?

星回总不能说因为太惨了,所以她才哭的,这样的答案绝对会被东方青苍的眼神冻死。

沈星回月尊大人恢复了七情,自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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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这章其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写,最终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呈现。也算了了我想写观影体的愿望。

作者我觉得东方青苍其实是渴望父爱的,就像他说先月尊和巽风才是父子,他不是。在忘川河底的宫殿里,他字字句句的控诉,其实就像在说先月尊为何不爱他,为何要那样对他。所以他是渴望父爱的。

作者他恢复七情后,日日陷入梦魇,沉浸在弑父的痛苦里,他最后纵容小兰花,一方面是因为爱她,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也想得到一个答案,让自己不再痛苦,或者是更加痛苦的答案,他是想和自己的童年和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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