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左昶也追着谌律时问过北方人是否真的有在冬天屯菜的习惯,得到肯定回答的时候,他还觉得是谌律时逗他,现在亲眼所见,才知道谌律时真的不屑撒谎。
这哪是一些啊?这是整整一车吧?
他都已经在一、三楼之间往复了十几趟了,底下的大白菜还剩了一半……
“小左,辛苦了,辛苦了,”白奶奶摞好白菜端了杯水出来,塞到左昶手里,“来来来,喝口水,喝口水……”
白奶奶边说边扒拉硬往左昶身上爬的可颂,“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叫了我旗袍社的姐妹,她们马上就到。”
一个小时之后,左昶终于得以站在厨房门口和白奶奶闲聊等饭。
可颂在脚边打转撒娇,可惜左昶现在手酸无力,抱不动它,“您就随便做点吧,别麻烦了。”
“行!咱炒上三个菜就吃饭,你搬了这么久,怎么都得吃上一盘炒白菜!我和你说啊,这落过雪的白菜啊,甜津津的!可好吃了!”白奶奶短短的时间就已经把菜都备好了,刚把菜倒进锅里突然又想起别的,“哦,对了,我说今天厨房雾气怎么这么重,原来是我没戴老花镜。小左啊,你赶紧帮我去卧室拿一下眼镜,等会儿菜焦了我都看不清。”
“好!”左昶连忙转身,但是之前也没参观过房里的布局,只得一间一间去拧门把。
洗手间、书房、收藏室……待他拧到左边最后一间……门把一动不动。
嗯?锁住了?左昶迟疑地转到右边,觉得有点奇怪,摆着保险柜和大量书画的书房和收藏室都没上锁,这什么房间比它们还要重要?
但完成任务要紧,左昶没耽误下去,终于在下一间成功找到了卧室,虽然卧室无人,但他还是轻手轻脚把眼镜带了出来。
有了眼镜加持的白奶奶果然比之前手脚麻利了许多,不久后,左昶和白奶奶两人已然能对坐而食了。
“来,小左,多吃点!”白奶奶把左昶当自家小辈一样夹菜,说:“今天实在是仓促,我也没准备什么大菜,你别客气,一定得吃得饱饱的,不然你老师肯定会怪罪我的啊。”
“肯定会吃饱,上回吃了您做的饭我回去就一直想着,现在好不容易吃上了,一定敞开肚皮吃!你放心!”左昶的酒窝又浮出来了,看着讨喜极了。
长辈大抵都喜欢能吃的晚辈,白奶奶闻言脸都笑开了,“敞开好啊!你尽管吃,今天饭管够!”
一顿饭吃得软融融的,老人家晚间吃多了不易克化,半程就放下了筷子,看见对面一直埋头苦吃的左昶,眼波都是柔的。
“小左啊,你今年多大啦?”在自家饭桌上吃饭没那么多规矩,说说话也很好。
左昶咽下嘴里的饭,“二十八了 ,过完年就虚岁二十九。”
“那你和小时差不多大,就是我外孙子,他才过三十岁生日不久。”白奶奶微笑着看左昶,像能透过他看到别的人一样。
左昶模糊记得以前老先生提过一嘴,故对此并不觉意外,“是吗?那他也在苘城吗?”
“对呀,他前几年就回国了。”
“他是国外留学回来的?”
“对!听说还是在意大利留的学呢!”
白奶奶语气听着十分骄傲,看起来应该是对这位外孙十分满意,但左昶觉得奇怪,“听说?”
“小时他……不是在我们身边长大的。”白奶奶还在笑着,但笑容明显没之前纯粹。
这话听着也奇怪,左昶皱了皱眉,没太理解话中含义。
白奶奶看出他的疑惑,好脾气指了指左边最后一间房,予他解释,“我们家那扇门一直是锁的,从小时妈妈,也就是我小女儿离开这个家后。”
白奶奶徐徐地说,左昶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就也随着老人家表述的节奏进入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