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暴动

实验室里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阿窈扭头离开，又回到了那个房间。

胡乱被人扔在床上的小十一还在昏迷，

寻找了许久的十此时已经被送回来，双腿已经被做成了人鱼尾的样子，鳞片也缝了许多。

十一再瘦小，也不是刚缝完鳞片被送回来的十能简单搬动的。

可是十还是忍着自己腿上的疼，将十一挪到床中间，让她趴的舒服些。而自己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了。

阿窈伸手，想帮她擦汗，手却从她脸上穿了过去，“小十姐姐……”

十感受不到她，只是拿起一旁的画册，轻轻的，慢慢的在她刚接了尾巴的伤口处扇动。

阿窈亲眼看着趴在那昏迷的十一紧皱的额头慢慢松开了些。

一瞬不瞬看着十的阿窈难过的想哭，她的小十姐姐经常会这样帮她扇风，轻缓、温柔。

若是她醒着，小十姐姐还会和她将外面的世界，讲自己的家，讲自己的过去，讲自己暗恋过的男孩……

她一遍遍的讲，她就会静静的听着，小十一很小就在这里了，从有记忆起，就是这里的实验台，白大褂。

她没有体会过十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没人会教他们这些实验品情感问题，她们除了本能，就是麻木，冷漠。

所以当时的她呆呆地，很不明白小十姐姐讲这些事情时，那莫名的神情。

只有阿窈自己知道，当年她其实有些向往小十姐姐口中的世界。

小十一疼醒了，一眼就寻到了她的小十姐姐，缓缓伸出小手，用干枯的尾指勾住十的手指，安心的再次闭上眼睛。

十低头温柔的看着十一，摸着她枯草一般的头发，缓声说：“睡吧……”

刚才还在的那几个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去了。整个房间就此安静下来。

阿窈避开十一的身体，将头缓缓压在小十一的头上，缓缓闭上眼睛，试图再次体验十抚摸她的温柔的手，丝毫不管身体变扭又难受。

阿窈没注意到，也没有感觉到，在她靠下的那一瞬间，十的手一顿，然后缓缓往起抬了抬，刚好抚在她的头上。

过了好一会儿，阿窈才听见十缓缓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口，“十一，姐姐最后再给你讲一次我的过去吧……”

阿窈像以前那样，静静的听着。

嘶哑难听的嗓音依旧轻缓温柔，透着对她的怜爱。听着已经铭记在心的话，阿窈却想起自己刚来到她身边，成为她的第十一代时听到的嗓音，清丽，温柔，语气舒缓，不紧不慢，带着世传大家小姐的教养。

后来在按接耳朵的时候，那只兔妖突然入了魔，然后妖力暴动，转为魔气，灼伤了她的嗓子，自此，阿窈再也没听过那样动听的声音。

“……十一，我希望你可以出去，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以去过普通人正常的生活，可以……”

阿窈忍了很久的眼泪随着一连串的可以落下，伴随着十最后的一句，“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活着”，然后消失不见。

阿窈不知道这些话当年在十一睡着的时候有没有说，但是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小十姐姐，可能看到她了，也可能感受到她了，这最后几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阿窈一直扭着的身子已经麻的动不了了，她不知道这场考试到底是怎么搞的，只是她现在不想管了，也不想考了，只想在这里躺着，感受她的小十姐姐还在。

…………

后来这一场景终究还是来临了，十和十一被几个安保带走，还是那间实验室，笼子里已经死去的狐妖早被处理掉，然后又加增了一张实验台。

小十一被绑在了这张新的实验台上，那张她装尾巴的台子上换成了十。

阿窈站在两张台子中间，没管那边的白大褂如何割开她的头皮，如何给她装进猫妖的耳朵……

她只关注她的小十姐姐，手里的能量已经在开始慢慢聚集。

被强制趴着的十看着另一只台子的十一，缓慢而坚定的不停摇头，像是在告诉她不要怕，又像是在告诉她不要冲动……

阿窈看不出来，而且她也不会听，她只想救自己的小十姐姐。

白大褂拿起针管开始给十注入大剂量麻药，阿窈蓄力的攻击也随之开始，可是每一次的攻击就穿过人影，然后消失不见。

阿窈眉头一皱，看着白大褂将麻药缓缓推进十的体内。麻药开始发挥作用，十缓缓陷入昏睡。

“小十姐姐……”

眼看着事态就要照着原来的轨迹发展，阿窈再也难忍自己内心的不安，体内混沌的妖力随心而动，倾泻而出。

她的能量……再次失控了。

或许是执念太重，这次她的能量没有消失。

猛烈的黑红飓风席卷整间实验室，白大褂直接被卷入其中，最后承受不住痛苦的咽了气。

飓风依旧没有停下来，除了被保护的十，和处在风暴中心的阿窈，其余的都没有幸免，就连小十一，也没能让阿窈多一分保护的心思，已经被掀翻的实验台压在墙角。

……………

心门外的人担心不已，阿窈早已经过了三分钟，就连建立心门的古•拉克伯爵也打不开了。

门内能量暴动，外面的人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古•拉克的结界直接被震坏，现在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谜亚星几人发动攻击，试图强制打开心门。然后被里面溢出来的血红能量反弹。

“怎么会这样！快想办法啊！”

帕主任紧张的语气都飘忽了，生怕自己的学生出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