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辰，你来一下。”

“我一直在这。哥哥。”

唐烨看着这个脸上毫无表情的，自己的弟弟，他真的想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自从入学以来，这家伙是处处仗着风纪委员的权利三天两头一打架，就连竞选校长那样的重要会议都敢跑去偷听。

“知道我这次喊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吗？”

唐辰被唐烨扣在了锻造社大厅大沙发上，门外的橱窗被拉上了窗帘，玻璃门的门栓上反扣了一把锁，将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离。

他们面对面坐着，就在这个禁闭的房间里。不过这里并没有贝芙丽的店铺那般温馨，反倒有一种让人不太舒服的低气压感。

“因为我做了错事，所以哥哥要责罚我。”

“你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你和夜留星的架暂且不提，我问你，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校务的事情？”

“因为校长是无辜的。校长不该死。”

“笨蛋！”

唐烨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影盖住了打在唐辰脸上的灯光。他绕过那张上面只摆了一个玻璃烟灰缸的茶几，停在了唐辰面前。他低下头，兄弟俩紫色的瞳孔互相对上。唐辰只感觉唐烨的眼中充满了怒火。

“以后，别再给我做出格的事了。你以为风纪委员的身份能保护你永远吗？好在最后他们选择了我的班主任，布鲁克林老师没有追究这件事罢了！”

他揪住了唐辰的衣领，对上了他依旧毫无表情的，冰块一样的脸。

“你以为老师发现不了你？就你那三脚猫的隐蔽技法顶多骗骗夜留星那样的货色。你就那么想接受什么惩罚吗？”

“对不起。”

唐烨咬了咬牙，一把甩开了唐辰的衣领，把他推向了沙发靠背。

“唐辰，答应我。”

“什么？”

“以后别在因为你的好奇心去做愚蠢的事了。虽然羊圈里被圈养的绵羊会被笑话一辈子只能被剪掉羊毛，但翻越围墙的黑山羊总是会黑外界垂涎欲滴的猎人的枪口击中。”

唐烨挨着唐辰坐了下去。他叉开双脚，手肘压着大腿，吃撑着腰板，垂下了头。黑色的刘海自然地落下，遮住了他的部分视野，挡住了他的眼睛。

“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我的身份不足以去和学校讲理。如果他们要将你开除，我别无他法。我想让你留下来，让你在这里念完高中。”

“我答应你。但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唐辰打开茶几下的抽屉，摸索出了一盒唐烨经常抽的香烟。他打开烟盒，掏了跟卷烟出来，递给了他。

“嗯？”

唐烨自然地叼住了烟嘴，他的弟弟指尖冒出一朵电火花，代替了打火机点着了烟头。缕缕青烟从小小的卷烟飘起，徐徐散向打着冷光的天花板。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米切尔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那个校长，听你们的描述是一个战五渣，他的实力不足以保护自己的学生，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他不配当这所学校的校长。而米切尔作为学生会主席，自然是有一定的义务去指导校长。”

“但他的做法太过极端了。虽然出发点是为了学生们好，但是杀人……”

“你能想明白米切尔的出发点已经很好了。至于是对是错，只要校方没有明确的批评，那就是默认了。校方默认了米切尔的行动。”

唐烨吐出大片烟雾。他没心情制造什么烟圈了，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累得要死。

“但那只是校方的看法。我知道你有另外的想法，但在公共场合，你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知道。但我一定会攀上能够发表自己意见的高度的。”

唐辰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仿佛一尊雕像，在平静的叙事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