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94

【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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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栀坐在花园里的青石板上，看月亮。

玱玹披着外袍，坐到她身旁，“阿念走了？”

“嗯，走了。”

玱玹问：“你生我气了吗？”

小栀问他：“那你这段日子过得开心吗？”

玱玹苦笑道，“是噩梦！不是只有女人与不喜欢的男人虚与委蛇时才会难受，男人一样难受，说老实话，我宁愿被人刺上两剑。”

“其实这次的事最苦的人是你，你都已经对自己下了狠手，我为什么还要生气？”

玱玹揉了揉她的脸颊。

小栀顺势握住了玱玹的手腕，静静把着脉说：“抓紧时间吧，你对药的依赖越来越强，如果再过半年，我也不能保证能把你身体内的毒全部清除。”

“快了，就快了，现在万事俱备，只差最后一步。”

她点了点头，问前夜的事是为了什么。

“丢了东西。有德岩和禹阳府邸的地图，估计还有他们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他们十分紧张。”

“不过我看那贼子的意图可不是德岩和禹阳，而是不起眼的另两张图。轩辕在中原有一些秘密的粮仓和兵器库，是为了防备突然爆发战争，可以及时调运兵器和粮草。我猜测有人打上了粮仓和兵器库的主意。”

小栀垂眸沉默，半响才开口，“你打算告诉外爷吗？”

“不告诉，如果真是相柳派人做的，现在神农义军是德岩和禹阳的麻烦，与我无关。某种程度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小栀放下心来，“哥哥，你帮我做一件事，我想知道所有关于防风邶的事，从他出生到现在，一切你所能查到的。”

玱玹审视着小栀，回握住她的手，“小栀，你…不会真被他勾得动了心吧？”

小栀受不了他的目光，偏过头说道：“我、我只是好奇，反正你帮我查查嘛。”

“好。”

他出来已经有一阵子，玱玹抓着小栀的手，头埋在她脖颈间，轻轻地嗅着，像是撒娇一般，恼怒地说：“我不想回去，我讨厌那两个女人！”

小栀扭头看他，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她拿开玱玹的手，轻拍了拍他的头，“哥哥，没人逼你回去。”

玱玹静静趴了一会儿，抬起头道：“从我娘自尽那一刻起，我就不能再任性。”

“我要让自己好好记住一切的屈辱，日后若有懈怠时，我可以想想当年为了活下去我都曾忍受过什么。”

玱玹离去了，小栀叹了口气，沉默的看着月亮发呆，直到沉睡过去。

第二日清晨，她回到屋子时，床榻整整齐齐，已经空无一人。

小栀缓缓坐在榻上，拿出了鲛人泪珠玩着，她低头看着掌心，那些练箭有的茧子因为一直在涂药膏，已经慢慢的没有了。

三个月后，玱玹负责的河运出了大差错，轩辕王恼怒，令玱玹搬回朝云殿，不许再下山，好好思过。

而神农山的一座小宫殿因为几百年无人居住，年久失修，坍塌了，惹得神农族的不少老顽固们不满上书轩辕王应该好好维修神农山的宫殿，神农山可是中原的象征。

轩辕王同意整修神农山的宫殿，尤其是紫金殿。

众位官员商讨该派谁去，身份太低的不足以代表轩辕王，身份高的又没有人愿意去已经废弃的神农山虚耗生命。

这是一件看上去是不错，其实是非常差的差事。

神农山能叫得上名字的山峰就有二十八峰，一座座宫殿整修，没个百八十年根本回不来，修好了，是应该，修不好，那些中原氏族恐怕会不停上书批驳。

朝臣们几经商议后，有人提议让玱玹去，得到众朝臣的纷纷赞成，轩辕王思索了一夜，同意了朝臣们的提议，派玱玹去中原，负责整修神农山的宫殿。

小夭和小栀从没有去过神农山，对这座曾是神农国历代王族居住的神山很是好奇。

她们向轩辕王请求，允许她们去神农山玩玩。

德岩和禹阳都反对，“陛下，她们都是高辛王姬，已经在轩辕住了一段日子，实不适合去神农山，应该送她们回高辛。”

轩辕王竟然大怒，对德岩和禹阳一字一顿地说。

“小夭和小栀是我和轩辕王后的血脉，轩辕国是我和王后所建，只要我在一日，她们就是在轩辕住一辈子，玩遍整个轩辕国，也全凭她们意愿！”

轩辕王说这话时用了灵力，威严的声音一字字清晰地传到了殿外，所有站在殿外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德岩和禹阳感受到了轩辕王眼中那一瞬的怒意，吓得腿软，忙跪下磕头，连带着殿内的几个心腹重臣都纷纷跪倒。

没有多久，整个轩辕朝堂的臣子，连带着大荒所有氏族的族长都明白了一件事。

两位王姬在轩辕王心中非比寻常，把外孙女的那个“外”字去掉会更贴切。

春暖花开时，在择定的吉辰，玱玹带着十来个侍从，离开轩辕城，去往中原。

小栀和小夭带了两个贴身侍女滢婵和珊瑚、以及二十来个高辛侍卫，随着玱玹一起去往中原。

当云辇从朝云峰飞起时，小夭和小栀忍不住再次看向朝云殿，那些高大的凤凰树和栀子树，开着火红的花朵，像晚霞一般笼罩着朝云殿。

玱玹却未回头去看，他只是静静地坐着。

上一次离开，她们身旁是娘亲，对站在凤凰树下送别的玱玹频频挥手，以为很快就能回来和玱玹哥哥团聚。

可不管是天真懵懂的两个小女孩，还是已初尝人世疾苦的玱玹，都没有想到这一去就是三百多年。

这一次离开，已经历了世事无常、悲欢离合的他们都很清楚，就算能再次回来，也不知又会是多少年。

“我会在神农山的紫金顶上也栽下栀子树和凤凰树。”

玱玹放弃了一切，去往中原，选择了一条不成功就全输的路。

如果他不能在神农山紫金顶种下栀子树和凤凰树，那么他只怕也永不会有机会再看到朝云峰的两棵树。

所以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在紫金顶上种下栀子树和凤凰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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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