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81

【第八十一章】

—

小栀走进屋子，掩门前突然转过身问：“禺疆说你杀了他哥哥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有杀兄之仇，只怕他还会来杀你。”

玱玹皱眉，“我也不清楚，从没听说禺疆有哥哥，如果真有个禺疆这么强的生死仇敌，倒真很麻烦，我会派人去查清楚。”

几日后，关于禺疆的事情查了出来。

禺疆原名玄冥，他的父亲是高辛羲和部的贵族，他的母亲却是轩辕族的女子。

当年西陵珩嫁到高辛，轩辕王曾选了十来名轩辕少女陪嫁，其中一个少女与羲和部的一个少年情投意合，少年向高辛王请求赐婚，西陵珩没反对，两人就成婚了。

婚后两人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叫玄庭，幼子叫玄冥。西陵珩自休于高辛王后，当年随她到高辛的轩辕族侍卫和侍女也都返回了轩辕，禺疆的母亲留下了。

也许因为远离故土，不但没有朋友陪伴，还要承受轩辕王姬惊世骇俗举动的恶果，也许因为热情烂漫的轩辕女子无法忍受刻板严肃的高辛礼节，夫妻两人开始频频吵架。

有一次禺疆的父亲气急下口不择言，说后悔娶了轩辕女子，骂轩辕的女子都没有教养，不懂尊重夫君。

禺疆的母亲一怒之下，竟然学了轩辕王姬，写下休书，带着大儿子离开了高辛。

此事太过丢人，所以禺疆的爷爷极力压下此事，对外宣称儿媳和长孙遭遇意外而死。

禺疆的父亲虽然从没有去轩辕找过妻子，可也没有再娶妻。禺疆的母亲在回到轩辕后，一直郁郁寡欢，没几年就病死了，她死后不久，禺疆的父亲也病逝。

禺疆的爷爷改了孙子的名字，从玄冥改为禺疆，带着禺疆远离人世，终年漂泊于归墟。从此后，关于禺疆的身世，知道的人就非常少了。

禺疆跟着爷爷长大，他的大哥玄庭则由轩辕族抚养长大，之后他的大哥得到了轩辕王的重用，出任轵邑城的城主，成为了闻名天下的酷吏。

在玱玹离开轩辕前，轩辕王下令，由玱玹监刑，斩杀了玄庭。

爷爷临终前，禺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总觉得是玱玹夺去了他的亲人，想杀玱玹，可玱玹是高辛王的徒弟，如果他在高辛境内杀了玱玹，是在挑战高辛王，会给全族惹祸。

所以他只能一直忍，忍到玱玹回到轩辕。禺疆觉得他去轩辕杀玱玹，只是他的个人行动，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至于是他利用了廉予接近玱玹，还是廉予和岳梁利用了他去杀玱玹，则不得而知。

小栀给榻上的玱玹喂着汤药，“听完禺疆的身世，我居然有些同情禺疆，算了，也不向父王告状了。”

玱玹说：“杀玄庭没有错，我不后悔杀了他，可我的确觉得对不起他，因为他犯的罪……”

玱玹叹息，“算了，这些肮脏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就不和你解释了。”

他觉得没有必要解释，小栀也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好。”

“你的伤好了吗？就来照顾我。”，玱玹摁下小栀给自己喂汤药的手。

“最近这几日，姐姐一直在照顾我，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有那么严重，我恢复的很快的。”

小栀的伤已经好了，玱玹的伤还没好，但常有人来见他。其余时间，玱玹或者陪爷爷下棋，或者陪小栀和小夭说说话。

等能行动时，他叫上两个妹妹，每日采摘桑葚，腌制冰葚子。

仲夏时，玱玹的伤痊愈了。轩辕王给他派了差事，他开始忙碌起来，真正参与到轩辕的朝事中去。

为了方便接见访客、商谈事情，玱玹在轩辕城内置了一座宅邸，忙时就宿在那边。

小栀和小夭正有点嫌朝云殿太闷，问过轩辕王的意思后，偶尔也住在轩辕城。

夜深人静时，小栀会躺在榻上把玩着两块天衡玉，她总想着到底要给这两块玉雕上什么，最近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己在雕刻这方面已经进步了很多，但总觉得还是要再练练。

这么珍贵的两块玉，可不能雕毁了。

她每日里反正不会闲着，白天除了练习雕刻之外，还会下下棋、画几幅画、弹一首曲子。也许是曾经的基础还在，她已经找回几分小时候的那种感觉了。

晚上会在玱玹给她和小夭准备的药房里钻研毒药，毕竟她答应了相柳继续帮他做毒药。

炼制毒药的时候，她看着玉瓶里的药丸，是不是太千篇一律了，她的药毒性完全不用怀疑，思量着把毒药做的更好看一点。

瞥了眼桌上摆着刚折下来的红色栀子花，她琢磨着，又花费了几天几夜，用毒药做了两朵栩栩如生的栀子花出来。

吃着樱桃，她又有了新想法，做出了瞧着跟真樱桃一般无二的毒药。

每一份毒药，都是她的一个念想，一段心情，她把它们做出来，看它们在她手中盛放，再将它们仔细装好，送出去。

小夭有时候在一旁制着药丸，还不忘记调侃她几句。

“这么好看的毒药，我看着都想吃，他让你帮忙炼制毒药，你恨不得天天晚上睡在药房，还变着花样。还真是够用心的。”

小栀总会红着脸，声音糯糯的说：“我就是打发时间…”

小夭笑着没继续说下去，制毒药就是制毒药，若不是带着思念和十足的心，哪里会花费那么多时间。

她把做好的毒药放在玉匣子里封好，到属于涂山氏的车马行，把匣子交给他们，问道：“送到清水镇要多少钱？”

老板打开玉匣看了一眼，里面摆的精致，有糕点和果子，还有花朵，“这是？”

小栀笑了下，“至毒之物。”

老板吓得赶紧合上了玉匣，他对小栀说：“如果姑娘指的是那个清水镇，那可在轩辕国的最东边，都快要到大海了。”

“所以我才会找涂山氏的车马行，交给别的车马行送货，便宜是便宜，可终究是不放心。”

老板笑起来，“姑娘找对地方了，您这东西看着就花费不少心思，只有我们能送。但这价钱就昂贵了。”

“钱不是问题。”

老板报了个价，小栀没有还价，痛快地把钱付了。

她每隔三四个月，给相柳送一次毒药，上一次的毒药还是从高辛送出。也不知道相柳收到没有。

应该收到了吧，否则以那人的小气性子，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来找她的麻烦。

小栀走出车马行，却看到了防风邶，她忍不住再次试图用蛊虫去感应，可依旧没有反应。

防风邶笑着走过来，“来送货物？”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