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58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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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无桀不知何时早已披上麻布，他走上高台，分别把手中的白色麻衣递给桑蓁妤和萧瑟

只听一声“鼓起！”，身穿白色麻衣的司空千落站在二楼高台之上接过棒槌用力的敲击大鼓，恨不得用尽所有力气

桑蓁妤和萧瑟毫不犹豫的把白色麻衣披在身上，他们身上的那件麻衣，是由最粗的生麻布制成，并且断处外露不缉边

这是一件件，丧服

兰月侯眉头微微皱起，望向齐天尘：“斩衰？”

斩衰，五服中最重的丧服，只有诸侯为天子，臣为君，男子及未嫁女为父，承重孙为祖父，妻妾为夫，这样至亲离世的情况下才会服斩衰

而在天启，服斩衰是大事，钦天监先代祖师曾有规定，哀虑过重会影响国运，服斩衰应慎重，所以要服斩衰需要经过钦天监报备，在钦天监处借用斩衰之服方可，民间不得私自制作斩衰之服，所以萧瑟他们身上的斩衰，必是钦天监所赠

“乐起！”，桑蓁妤怒喝一声

叶若依坐落在二楼的另一处，身上也穿着白色麻衣，手中弹起了悲伤之乐

“借剑一用.”，

萧瑟拿过雷无桀手中的心剑，转身走到石壁边，用着内力把一句句诗词刻在奠字旁

桑蓁妤举着酒壶，向前踏出一步，萧瑟每刻一句诗词，她便红着眼高歌一句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握着酒壶的手一松，啪嗒一声又是酒壶碎裂的声音

萧瑟收了剑，司空千落停止击鼓，弹起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天女蕊站在高台之旁，早已激动的全身颤抖

“殿下，我觉得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藏冥急道

“朝中文武百官与天启世家全在此地，他们不敢乱来的.”，萧崇淡定的摇头

萧羽冷笑看着台上，“你若是能亲眼见到此时此景，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乱来了，这比提剑杀去泰安殿，也差不了多少了.”

桑蓁妤早已泪流满面，却强忍着悲怆之意擦干眼泪，“就如你们所愿，用血，染红这座天启城吧！”

满堂宾客终于明白了两位天之骄子真正的目的，他们不会和文武百官谈条件，甚至都不会来和他们寒暄

因为这场宴会，其实只是一场葬礼

大不敬

这是六部尚书脑海里瞬间冒出来的想法，在兰月侯、董太师、齐天尘这样的贵客前摆出一个大大的奠字，甚至还穿斩衰，唱挽歌，可谓是极大的不敬了

可没有人敢当众怒斥，一是因为他们太过于震惊，震惊这场宴会竟是以一场葬礼收尾的，二是兰月侯、太师、齐天尘几人似乎并没有露出不高兴

“上末菜.”

“末菜？”，按照御宴的规格菜都已经上齐了，怎么还会有末菜

桑蓁妤轻笑，“末菜，豆羹饭.”

千金台的侍女们端着一碗碗豆羹饭走了出来，这一碗豆羹饭和先前的那些精美菜肴完全不同，只是用一粗瓷大碗那么装着，摆盘也不精致，就是普通米饭拌着豆腐汤罢了

吃豆羹饭是北离南方人以及南诀国丧葬习俗，在人死之后死者的家人会摆一桌豆腐宴，邀请死者生前的好友前来赴宴

宴席上不会出现肉品，只有各种各样用豆腐做成的菜肴，而其中最不可少的，就是那一碗豆羹饭

台下的大臣互相交流着，若吃不完这一碗豆羹饭，是不是就走不出这千金台了？

萧瑟没有看那些宾客的眼神，慢悠悠的说道，“我记得我与大师兄初遇的那一天，也是这样好的一个月夜.”

“服豆腐可得长生，死者已逝，生者尚存，希望各位在吃了这碗豆羹饭之后，从今日开始，都能好好的在天启城活下去.”，萧瑟又说了一句

沐春风想到了曾经在船上见到的意气风发的唐莲，不禁叹了口气，拿起手中的豆羹饭

“在我们青州，主人请去吃豆腐宴——客人是不能拒绝的，毕竟，死者为大嘛，大家说呢？”

九九道等人和跟随沐春风而来的豪商们没有说话，但都端起了那碗豆羹饭

剩下的文武百官都将目光放在太师董祝身上

兰月侯接过豆羹饭，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太师应该是南方人？”

太师董祝端起了碗，缓缓说着，“是啊，在我的家乡，人死了以后都会吃上一碗豆羹饭，可自从来了天启已经很多年没有吃到了.”

“希望我死了以后，大家也能为我吃上一碗豆羹饭.”

朝中文武百官也终于伸出了自己的手，萧崇也沉默着和侍卫慢慢吃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萧羽推开了那碗豆羹饭，厉声道，“不吃！”，他带着侍卫龙邪站起身想要离去

谁知刚走没几步，连台阶都没下，就被高台之上跃下来的几道身影拦住路

“六哥，八妹，你们这是做什么？”

“七哥，所有人都吃了豆羹饭，你为什么不吃.”，桑蓁妤抬手拿起桌上的豆羹饭，眸子中带着寒意，走到萧羽对面

萧羽得意的笑着，佯装无辜的张开手，“你们的什么大师兄，好朋友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很快就会知道和你有没有关系了.”

萧瑟盯着萧羽的眼神凛冽，他拦下了甚至想要对萧羽动手的天女蕊，让她先行离开

就在萧羽洋洋得意之时，千金台门口侍从一声激动的声音传来

“圣上到！”

千金台的们被重重推开，十几名宫女在前方引路，后面有五个身穿深浅不同的紫色衣衫的人接着走进来

一人端着香炉，一人手里捧着典籍，一人拿着镇国宝剑，一人举着传国玉玺

掌香监瑾仙公公，掌册监瑾玉公公，掌剑监瑾威公公，掌印监瑾言公公

第五位眉宇间隐有威严，两道眉毛已经雪白，他站在四位大监的身后同一名身穿医师服装的清秀少女一起踏进来

圣上的伴读大监瑾宣公公，还有入宫为陛下治病的小神医华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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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