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昔跌坐在浴桶中,双手抱膝,黑眸中满是无助。
应渊撩起芷昔垂落在肩头的一丝湿发。
应渊“那不作数,他连真实身份都没告诉你。后来……还抹去你的记忆,抛弃了你。”
芷昔抬头望应渊,没想他也清楚。
应渊好笑道。
应渊“发生在你身上的,我哪一件不知道?”
芷昔缓缓从浴桶中起身,紧抱应渊的肩,在他耳边道。
芷昔“自此以后,芷昔和应渊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话音一落,蔓蔓乌发,冰肌雪肤在他眼前变透明。
应渊瞳孔蓦地放大,痛呼出声。
#应渊“芷昔!”
双手紧抱,哪怕挽留住一缕青丝,一片雪肤,可是什么都没有。
褚璇玑懵头懵脑,走到床边,刚要躺下继续刚才关于美食的好梦。
吱呀一声,门突然开了。她吓了一跳。
褚璇玑“是谁?”
芷昔“璇玑,是我。”
空气一丝水纹般的波动,走出一个人来。长长乌发披在胸前,几可委地,湿淋淋往地上滴水,全身不着片缕,显然是将将出浴。
褚璇玑“你怎么过来?是发生了什么吗?”
她顺手扯起被子披到她身上,拉她坐到床边。
芷昔“解开我的禁制。”
芷昔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拉着她的双手,恳切请求。
褚璇玑“哦!”
褚璇玑“哦”地一声,双手结了一个繁复的法印,推到芷昔体内。
芷昔感觉经络某处一松,便开始了自己做法。
红光照亮褚璇玑的面庞,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曼妙女子化作一颗鲜红,有血有肉,跳动的心脏没进她的心头。
她眼中有了泪光。
余墨,颜淡看到照亮半边天的不详血光赶来。应渊拦住他们的步伐,不让他们接近那间透着红光的屋子。
应渊“没用的。”
颜淡一阵干呕后,撕心裂肺地哭起来,余墨搀扶着她。
颜淡“为什么要这么做?”
颜淡“我根本不需要。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颜淡“我不要失去姐姐。”
应渊在她肩头拍拍。
应渊“我想该负责的不是你。”
颜淡看向应渊看的方位。桓钦立在那里,以天帝的面貌,他好像不知道手该怎么摆,脚该怎么放。
计都星君“芷昔。”
他的目光落在那丛八角花之上,好像芷昔沉睡在那累累的花瓣中间。拨开花瓣就能见到她。
颜淡晕倒在余墨怀里。
应渊冷冷一哂。
应渊“你也配!”
扭过头,不堪直视。
余墨看他,眸光冰冷,充满了杀意。
计都星君“芷昔。”
他突然觉得芷昔在那从云中出来的皎洁月牙之上,飞身而起。
应渊走到余墨面前,捉起颜淡的手腕。余墨疑惑看他。
放开颜淡的手,应渊拿出地止,幻化成万亩池塘。将颜淡变回真身种进去。
一片又一片莲叶冒出水面,很快万亩池塘就被莲叶挤占满了。一朵又一朵水红菡萏次第开放,花比叶子还多,红彤彤的一片,和初升的朝霞两两相映,万里飘香。
应渊“我就说嘛,颜淡被我的地止滋养了一千年怎么可能那点修为,那点灵力?她本身的天赋也是极佳。原来灵力都被封锁在灵脉中了。”
应渊把地止缩到巴掌大小,收到手上,不见花不见叶,只见里面一片霞红。
余墨还在发愣。应渊拽起余墨的手,把地止拍在他手上。
应渊“拿着,养九九八十一天。你的菡萏,难不成叫我养?”
余墨双手捧起地止,找块阳光充足的地方站着。
应渊岑寂一笑。他的菡萏又该往何处寻呢?
应渊仍旧觉得对面的人可恶,他觉得整个六界都很可恶。最可恶的莫过于桓钦。
私人恩怨,一桩桩一件件,是要和他彻底清算。若做错事,不受到惩罚,天理何在?公道又何在?
天地秩序并非天规律文,而是存在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之中的。不因身份地位而不同。想凌驾其上的,永远会被其吞没。
应渊“余墨,待颜淡醒来,你就集妖界,魔界,水族之力攻打天界。天时地利人和已然具备。”
他朝应渊一点头,一脸的振奋。九鳍好战之名可不是吹嘘出来的。他需要颜淡这朵至柔至善的四叶菡萏的约束。
应渊摇头一笑,飞往天界。要想取得真正的胜利,怎能少得了他的里应外合?
好戏开场。
芷昔:再见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