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拿起沉香木好奇打量。
颜淡取香通常只取巴掌大小,而这块是他的三个巴掌大小,要生生砍一棵千年白木香树才取得出来。而且边缘切口凹凸不平,像是他的玄扇留下的。
颜淡不擅长使折扇一类的武器。魔相中,他都是把玄扇变成短剑才交到她手上的。
结果还被嫌弃重了,费手腕。
这支九鳍龙角匕首重量倒是适合颜淡使用。
余墨放下白木香,拿起玉质匕首打量。
问题是,颜淡究竟从何处得到这两件东西的呢?
他的两只龙角都在,近来也没有帮颜淡取过白木香。
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尾九鳍,同样是使用折扇作武器。
颜淡对这块白木香好似很看重。病中都要把它制成沉香。
余墨百思不得其解。
颜淡很快回来了,将装清水的铜盆往桌子上一放,捧着白木香放入。盆中的水满溢而出,竟然不能将之浸透,高出半截露出水面。
粉光缕缕在白木香和水面荡开。颜淡施法制香,神情前所未有的慎重。
这些无一不在说明颜淡很看重这块白木香。
但她究竟是何处得来的?
余墨坐在桌边旁观许久,轻咳一声对颜淡道。
余墨“制好之后,能分我一小块儿吗?”
他想这块白木香那么大,颜淡短时间也够用了。她一定不会拒绝。
却不想她很是愤怒地瞪他。
颜淡“一整块是这么大,这么沉。但分了以后,就不一样了。”
竟然不能分,余墨愕然。颜淡未免太认真了。
余墨“不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怎么能放进香炉呢?”
余墨笑着说。
颜淡“就是不能分。”
颜淡眼里涌起泪光,瞪着余墨问。
颜淡“它就不能一整块,这么大,这么沉吗?”
余墨被颜淡的模样吓住了,点头道。
余墨“能,你别哭。”
颜淡躲过他替她擦眼泪的手,自嘲一笑。
颜淡“是能,就是不能属于我。”
属于她?
余墨自己也受不了打哑谜了,开门见山道。
余墨“你这沉香哪来的?”
余墨“什么人送的?”
余墨“他很重要吗?”
颜淡沉痛地看一眼余墨。
颜淡“应渊说的对,背负那段记忆很痛苦。可凭什么你这个始作俑像没事人一样,我却要这么痛苦?”
颜淡“我教你往生咒,你自己探我的记忆看吧!”
余墨还真是不客气,学会往生咒,就对她施了术法。
颜淡得意看余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个折磨自己五百年的混蛋,自己背负那段惨痛的记忆吧!看看,你到底被芷昔伤得有多惨!
看完之后,他恍恍惚惚道。
余墨“原来你们使用了转息轮。”
颜淡道。
颜淡“转息轮已毁,没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你别靠近芷昔,别伤害她。”
余墨阖眼,似在忍受心痛。颜淡看他不答话,冷冷一哼。
颜淡“执迷不悟。”
余墨深深看她一眼,离开了房间。
这唐周,芷昔走到哪儿,他必抱着他桃木剑站在芷昔身后,俨然成了芷昔的侍卫。
余墨坐在一张桌子前,看着他们二人,手上紧握玄扇。颜淡揣测余墨的心思,是不是特别想把唐周拖出去打一顿。
余墨有了那一段记忆,定还是把芷昔当妻子看待的。
只是,他的鱼鳞现还在她的身上。他没办法像从前一样,随时把芷昔带回自己身边。
他什么时候会向她讨鱼鳞呢?她不给,一定不给。颜淡生气地想。
那边桌子上,芷昔和唐周交谈了几句,唐周走开了。
余墨走到芷昔跟前。
余墨“芷昔。”
他唤这一句嗓音都是沙哑的。
她从未见到过如此的他。恐怕也只有芷昔能让他如此。
芷昔错愕,抬眸与他目光一触。他的眼眸中碎光点点,饱含了无数隐伤哀痛。
这真是她见过最深情的眼神。看得她只想喝水。
仅一触间,芷昔便垂下了眼眸。眼里充满了对陌生世界的惊慌失措。颜淡还从未看她如此狼狈过。
余墨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金光一闪,应渊突然出现。
他看着余墨,从容落座,端起芷昔面前的茶盏浅嗟一口。无形间透露出二人的亲密无间,不容外人插足。
颜淡都替余墨感到狼狈而尴尬。
应渊“二位有话就说,别管我呀。”
应渊淡淡一笑,谦谦君子风度。颜淡看得想抽人,你在,他俩还怎么说话。
应渊久没等到人开口,自己开口。
应渊“余墨,你知道吗?你来得太晚了。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太深厚。她永远不能接受你,她根本无法背叛我。我也是永远无法放手的,我只为她,只为她而来。你懂吗?”
余墨深深看一眼应渊。再看芷昔,充满了不甘。他似乎从不担心自己的心思给她添烦恼。
颜淡不明白,为何他对芷昔,和对她完全不同?
他也曾将一整颗心捧到她面前。可他究竟更爱她,还是更爱芷昔呢?
颜淡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纠结起了这个问题。
余墨转身而去的那一刻,她就该知道,他对芷昔爱得更深更沉。
余墨的压抑仿佛到了一个临界点,他看着应渊芷昔两人开口道。
余墨“我那么爱她,那么怜惜她,可我什么都不能做,做什么都是错的。”
应渊看一眼颜淡,在余墨肩上一拍,声音放柔。
应渊“回琅阑山吧!别忘了我们的大事,那才是正该去做的。”
应渊“放心,颜淡,我会带回苍城山。”
是要分开了吗?
可她不想离开余墨。
颜淡“我不去。”
颜淡立时反驳。
颜淡“琅阑山是我的家,我必须回去。”
应渊,余墨,芷昔三人同时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的意味,她读不透。
还是余墨开了口。
余墨“你随应渊回苍城山吧!和你姐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