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颜淡睡得朦朦胧胧之间,听得有人喊。
余墨“颜淡,颜淡。”
费力睁开眼睛发现是余墨。余墨看她醒了,才从床上起身。颜淡坐在床上,看到余墨从衣架上取下黑色长衫,穿到同色中衣表面。
恍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余墨起床时的样子。也是余墨第一次还躺在床上,就叫她起床。
这么早,当然是因为,她和水荇和南诏两个小朋友约了一大早出发去浮云寺。
颜淡想到两个小朋友说不定都在来找她的路上了。麻溜地下床穿衣,梳妆打扮。
她要在他们到来之前,和余墨一起很齐整地出门。
基本的体面还是要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个程度。
她刚梳洗打扮完毕,他们就来了。余墨替他们开了门,他们很恭敬地向余墨作了礼,到她这里,就不太正经了。
水荇看见她,一脸惊讶。
水荇“颜姊姊,今天起这么早啊!”
颜淡淡定道,
颜淡“我平常也起得挺早的。只是你们没看见。”
水荇瞅瞅余墨,冲颜淡嘻嘻一笑。
水荇“其实,颜姊姊是不好意思了吧!”
颜淡后悔今日特地早起,否则也不会被一个小丫头嘲笑。
水荇“颜姊姊很幸运,侬翠阿姊想穿嫁衣都不能。”
水荇叹惋道。
大家都知道,颜淡和余墨好事快要临门。
颜淡不以为然一笑。
颜淡“你还太小。成亲之事不是越早越好,也不是越晚越好,那是要遇到良人,才能长相厮守的。等你遇到那个人,你就明白了。”
颜淡“也希望侬翠姑娘也能想开一点,不要作茧自缚,伤人伤己。”
水荇点点头。
水荇“颜姊姊说得极是。一定要遇到余墨公子这样的,才能托付终身的。”
闻言,颜淡眉头微微一皱,特地看一眼,确定余墨出去以后,才与水荇道。
颜淡“其实,金无赤金,人无完人。”
水荇“余墨公子,他还不够好吗?”
水荇不懂地问。
颜淡扬唇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颜淡“我觉得他是极好的,但换一个人就不一定了。”
水荇望着颜淡想,爱情这事比想象中复杂多了。
颜淡看到南诏手上拿着的长剑,难以置信问。
颜淡“你就拿着这笨重的铁疙瘩爬山?”
水荇从身后也拿出一把同样的长剑,有气无力道。
水荇“还不是我爹非要我们带在身上防身,说最近是多事之秋,怕我们在路上遇到那凶徒。”
颜淡想起自己袖子里的短剑。突然觉得余墨好像她爹。不自觉就有些泪目,她和姐姐芷昔都不知道自己爹娘生得什么模样。
水荇和南诏扛着笨重铁剑,果然走到半山腰就累得气喘吁吁,最后还是把长剑当柱杖走上去的。
登上山顶,一眼就看得见浮云寺。寺前立着一位老者,水荇扑到那位老者身上,撒娇的说了几句话,那老者一直都乐呵呵地摸摸她的头。
颜淡心里想,这位看着有些发福,不够庄重的和尚,还挺亲切的。
水荇“这是我法云叔伯,年轻时和爹爹是好友,可惜啊,现在出家当了和尚。”
水荇向她和南诏引荐老者。
颜淡微微倾身施礼。
颜淡“大师安好?”
法云点点头,双手合十。
龙套“姑娘这一路定是辛苦了。”
南诏也拱手作礼。
南诏“是我们叨扰了。”
龙套“你……叫什么?”
法云视线落到南诏身上,整个人就变得不对。
南诏虽然有些惊讶,还是低着头会。
南诏“我叫南诏。”
法云抬头看天,喃喃道。
龙套“南诏,南诏……转眼都这么大了啊……”
他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捏住南诏的肩,微微低头问。
龙套“南诏,你今年多大?”
南诏抬眼看法云一眼回。
南诏“十三。”
颜淡觉得,南诏看法云这一眼,意味也很深长。
法云放开南诏叹息。
龙套“也过去这么久了……”
这声叹息颇有萧索之意,最后也只是晃晃身子,转身走进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