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杯不尽兴,一众人又多喝了两杯。朝澜已经彻底醉倒,面部向下趴在桌子上。
颜淡朦朦胧胧看到,朝澜身后走来一人。
这身打扮,不像山境之人。他弯下腰,去够朝澜。他要对朝澜做什么?
颜淡“小心!”
颜淡惊呼出声。
子炎已经扑上去,咬住了那人鼻头。
那人一声痛呼。
敖宣“该死的畜生。”
掐着狐狸的脖子将狐狸揪下,反手一扔。
颜淡“子炎!”
颜淡担心子炎又是一声惊呼。
颜淡面颊微微泛红,不浓不淡,颜色正正好好。余墨不觉看得有些痴。
听到惊呼回头,狐狸呈一条抛物线飞向高台之下。
颜淡起身去追子炎,余墨玄扇出现在手,闪身到了朝澜身前,质问来人。
余墨“你是何人?”
余墨“如何进的琅阑山?”
来人撩开自己覆面的乱发。
余墨“敖宣,怎么是你?”
余墨“三太子格外开恩,送你去紫竹林清修。你还不知悔改吗?”
敖宣“悔改?”
敖宣“我每天在紫竹林,想的都是如何招兵买马夺回东海,如何让你琅阑山上下不得好死?”
余墨脸上闪过一丝愠色。
余墨“敖宣,我已经放过你一次。既然,你这次自投罗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敖宣“来呀!”
敖宣出掌拍向余墨。
余墨双瞳闪过一道红光,身后一条火龙飞出,扑敖宣而去。敖宣顿时被九鳍之炎所包裹。
余墨此次是真的动怒了。才片刻时间,敖宣身上就传出了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朝澜“余墨哥哥。”
朝澜突然转醒,摇摇晃晃起身。
余墨担心朝澜摔倒,抬手搀扶。
敖宣“你别碰她!”
敖宣全身浴火,双眼瞪得溜圆,像一头盛怒的狮子。
余墨收回了手。朝澜晃晃悠悠走到敖宣跟前。
朝澜“敖宣,你怎么回来了?”
她晃晃脑袋,眼神不甚清明地道。
敖宣看着朝澜,带着一丝小心道。
敖宣“朝澜,我是来带你走的。”
朝澜“带我走?”
朝澜一挥广袖,动作豪放,脸上也露出几丝醉后的憨态。
朝澜“我说,我不嫁,你不听。我说,你不要残暴御下,减免赋税,宽宏治四海,你不听。你带兵包围南海,残害我南海子民,胁迫我父王。”
颜淡抱着子炎,出现在朝澜面前。朝澜看一眼子炎道。
朝澜“连子炎都会为了保护我,奋不顾身,你为我做过什么?”
朝澜“我这次的答案也是,我不。”
敖宣“我自小就把最好的,最温柔的都给了你,你不是不知道。”
敖宣“你以为,你眼前这个人真的理解你吗?”
敖宣指余墨。
余墨不由得轻咳一声。
敖宣“他不理解你,就像你无法理解我。”
朝澜“我如若早知你的本性是如此偏执残忍,我宁愿永不化出人身。也好过被东海南海联姻之势所裹挟。”
敖宣怒瞪朝澜几番隐忍。
敖宣“你也知道凡事有势,被裹挟其中的人往往身不由己。若我们只是一对寻常男女,是不是……”
敖宣“我以为在东海加冕四海龙尊之位的是余墨。我出紫竹林赶到东海才知,是你朝澜问鼎四海,登上了龙尊之位。”
敖宣“若是余墨,我还能言复仇。但是你朝澜,我一时没了方向,浑浑噩噩出了四海。一抬头,我便在琅阑山下了。没想到你也在琅阑山,看到你,我便想来带你走。”
余墨想了想,撤去了敖宣周身的火焰。
朝澜“我答案还是,我不。”
朝澜清醒过来,冷绝道,背身对敖宣。
余墨见敖宣左不是,右不是,总是那么不合时宜,劝他。
朝澜“你还是回紫竹林吧!”
敖宣“我不!”
敖宣的答案,像朝澜一样执拗。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颜淡放下子炎,左走三步,右走一小步,手上闪过一道秋水之光。
余墨看见,眼睛微微瞪大,并没有制止。
敖宣背后就多了一柄利刃,穿胸而过。他胸口若隐若现正为他治疗九鳍烈焰之伤的龙丹,一下子四分五裂,化为无形。
颜淡抽出秋水如练刃,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擦去上面血迹,回头看震惊的敖宣。
颜淡“还记得,你勾破过余墨的龙丹的吗?这一刀还你。”
敖宣嘴角绽开一抹凄婉的笑来。
原来,这就是他执迷不悟的一生换来的结局。
夕阳落下,暮色染上琅阑山山头。
敖宣闭上了双眼。
朝澜看着倒在地上,化成一片片雪白琼花飘散的敖宣。
朝澜“善因善果,恶因恶果,朝澜也悟了。”
子炎一瘸一拐走到朝澜跟前,拽拽她的裙摆。用他一红一黑异色双瞳,认真望着她。
朝澜看着他,微微偏头。子炎也随她偏偏头。这个偏头的动作,配上子炎蓬松的脑袋显得有丝滑稽。
朝澜微微一笑,蹲下身抱起子炎。
朝澜“谢谢你,子炎。”
颜淡若有所思,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记上一句。
颜淡“人往往最难放弃的是自己,不合适那就是真的不合适。”
譬如她和应渊。虽然,曾对他动心,她也没什么好耿耿于怀的。
姐姐说的对!
珍惜眼前人。
颜淡收起小本子,看向余墨。
颜淡“余墨,我们去找姐姐吧!”
颜淡笑着对他道。
余墨点点头。
颜淡另外对他笑笑,饱含深意。余墨的思绪已经在计划此次出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