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狼烟滚滚，无夏城锦绣珠玑，烟柳画桥，食肆飘香。
应渊在佛塔下停下脚步，芷昔循着他的视线好奇望去，只见一座覆着青瓦的三层木楼，大门紧闭，旁边乌木窗格上雕着云彩仙鹤。二楼开了一扇圆窗正对佛塔，窗棂上雕着重瓣桃花。一位青衣少年，正在给桃花上色，用一只翠玉毫笔。
芷昔看到重瓣桃花在他笔下生出重重花瓣，着上娇艳颜色，是个妙笔生花的本领。
应渊道。
应渊“佛塔下天香楼，就是这里了。”
应渊“公子，在下应渊，求见你们掌柜。”
应渊白衣兜风，遥遥向二楼上的青衣公子揖手一拜。
青衣少年，挥毫泼墨画成一只金翅鸟。青衣少年脚踏金翅鸟之背，落到应渊芷昔跟前。
他上下打量芷昔，点头称赞。
常青“极罕有的灵物，天香楼该开张了，小梨的嫁妆有着落了。”
他自顾自地嘀咕一通，朝二楼的窗户喊。
常青“朱娘，来了一位仙人带着四叶菡萏求见。”
饕饕“仙人，四叶菡萏！”
楼上传来一娇呼，二楼窗户洞开，月白色窗帘飘过，重瓣桃花开遍，双髻垂着发带的少女，光着脚丫踏花而来，行动间脚腕上的兽形金铃叮当作响。
到应渊，芷昔面前，笑吟吟道。
饕饕“果然是你们。”
青衣少年讶异。
常青“还是旧相识。”
应渊和芷昔的眼都看直了，一模一样的面容，人却变成了一个小姑娘。
应渊“饕餮？”
应渊不确定问。
小姑娘以碧玉明眸嗔了应渊一眼。
饕饕“帝君老把奴家关在葫芦里，黑不隆冬。奴家都未正式通报名姓。奴家大名朱成碧，人称朱娘，是这天香楼的掌柜。”
饕饕“他是汤包。”
芷昔“汤包？”
芷昔错愕，还有人叫这个名字。
饕饕“芷昔喜欢吃汤包吗？”
朱娘看向芷昔，眼波一荡，兴味盎然地问。
饕饕“他是金陵大名鼎鼎汤包常的传人，现在是我天香楼的账房兼跑堂。我平常叫他汤包，你也可以叫他大名常青。”
芷昔“常公子。”
芷昔微微颔首道。
常青“仙子多礼。”
常青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热烈。芷昔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常青笑道。
常青“在下适才想起，曾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姑娘是不是有个妹妹叫颜淡？”
应渊撇撇嘴。
应渊“原是故人啊！”
芷昔惊讶地看常青。
芷昔“你如何得知？”
常青“我还知道仙子最要紧这个妹妹了。曾给过在下一枚菡萏玉佩。这枚玉佩最后救了在下和妹妹小梨一命。”
常青这么说，芷昔也有了印象。
芷昔“原来你是金陵城的小包公子啊！”
应渊“什么玉佩？”
应渊强行插在二人中间，打断二人叙旧。
应渊“究竟怎么回事？”
应渊瞪芷昔，口吻相当严厉。
芷昔“有一次到人间，颜淡要吃常记的包子。我有事耽搁，没有买到。眼看归天的时间将近，这位小包公子施以援手，新鲜做了一笼出来，让我带回去给颜淡。作为答谢，我把随身的佩戴的遇难呈祥佩给他了。”
应渊咬牙切齿。
应渊“你还真是大方，一笼包子而已。你知不知男女之间赠玉佩有定情之意？你从未送给任何物件给我！”
芷昔“这玉佩能在危难关头救常公子一命。应渊你拿着也不好使呀！”
芷昔无奈笑道。
应渊狠瞪芷昔一眼，重点是这个吗？
常青“作为答谢，常某愿意再做一笼包子送给仙子。”
饕饕“芷昔的面子可大了。任吾威逼利诱，汤包都不愿再做一笼包子。芷昔甚至不用开口。”
芷昔“小包公子，这是为何？”
芷昔关切地问。
常青做出一副说来话长的表情。
饕饕“就是汤包用一只包子救了白泽一命，白泽屠戮了汤包全家。”
朱娘言简意赅。
饕饕“你知道，我当初捡到汤包时，他一身嶙峋瘦骨，让人看得有多揪心吗？”
常青“那你还骗我吃了你一碗三百两黄金的蛋炒饭，让我从此背上巨债。”
常青“三百两黄金，我一跑堂的要攒多久？”
常青歇斯底里。
饕饕“你就老实待在天香楼吧！”
朱娘得意笑道。
芷昔大概了解常青和朱娘的恩怨纠葛，信手一变。
芷昔“这是三百两黄金。”
呈到朱娘和常青面前。一瞬间，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应渊摸自己的腰包，暴跳如雷道。
应渊“芷昔，那是我的钱。你怎么可以……”
芷昔回头冷冷扫他一眼。
应渊恍然想起昨晚在客栈，他说没钱只能要一间房的话来。
既然他没钱，那身上的三百两黄金就是私房钱。既然是私房钱，被收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应渊愤然。昨晚道歉，要多诚恳多诚恳。还以为她真心悔改了，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应渊“朱娘，改日再聚。”
应渊“今天，我和芷昔有些个人恩怨丞待解决。”
应渊说完，拉着芷昔潇洒而去。
朱娘和常青面面相觑。
常青手上还握着，芷昔临行前丢给他的三百两金子。在朱娘隐含薄怒的目光打量下，觉得烫手非常。
常青把金子揣到身上，强作镇定道。
常青“我给小梨留着当嫁妆。”
朱娘转身进天香楼，常青连忙跟上。
常青“你今天想吃什么？”
饕饕“汤包!”
朱娘回头冲他笑，露出尖锐的虎牙。
常青“好勒，我下去准备。”
常青爽快应道。
饕饕“慢着，怎么又肯做了？”
朱娘停下脚步问。
常青“我这不是想起包子也曾救了我和小梨一命吗？”
朱娘对这个答案说不上满意，不满意。
饕饕“你的仙子，我能理解你是如何得倾心于她。”
朱娘朝他淡淡一笑，转身上了楼。
常青打了一个哆嗦，没来由地他觉得有点冷。
他不禁想起那日柳梢之畔的那张清丽面庞，还有那轻轻拧起的翠眉。他心中一痛，不自觉地就与她搭了话。帮了她一个力所能及的小忙。
她捧着刚出炉热乎乎包子，眼里满溢的感激之情。他想讨厌也不行，他想，她一定是爱极了她那个叫颜淡的妹妹。
他也极疼爱小梨。
如此这张面庞，他就记了这许多年。
朱娘说的理解，似乎是有偏差的。
不过，芷昔确实身负一些特殊的能力，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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