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提出离开,俊帝让十七带他走了,留下映鸳一人。
玱玹看着小六的身影消失,他猛地转身,急切地问俊帝:“师父,他是谁?”
俊帝问他:“你以为他是谁?”
“师父要我去把他带回来时,曾说过也许他是故人之子,我本来也以为他是那五个造反的罪王的儿子,听说中容的一个妃子善于用毒,还企图毒害过师父,小六也恰好善于用毒。我以为……可、可师父,你刚才说他可以睡前边听故事边吃零食,小夭、小夭……”玱玹又是紧张兴奋,又是恐惧害怕,声音颤抖得变了调,几乎说不下去,“妹妹小时候就喜欢边听姑姑讲故事,边吃零食。为了晚上能吃零食,晚饭都不肯好好吃,姑姑训斥她,她还顶嘴说爹爹就允许她吃零食。”
俊帝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看不破他的幻形术,并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玱玹跪坐在俊帝面前,呆呆愣愣,半晌后,才说:“师父肯定也很怀疑吧?”
俊帝没有说话,玱玹猛地跳了起来,向外冲去,“我去问她,我要问问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不肯认我。”
“站住!”
俊帝冷漠的声音让玱玹停住了步子,玱玹不解地回头,“难道师父不想知道吗?小夭是您的女儿啊!”
俊帝没有回答,反而看向映鸳,“你说说看,小夭可能是小六吗?”
映鸳垂眼,避开俊帝的目光,“陛下心中自有定夺,问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鲜少有人敢对帝王如此,但俊帝并未计较,而是说起了别的事,“黑市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凝霜,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呢?”
“由陛下定夺,罪民悉数承担。”
“虽然你屡次杀害朝廷命官,但都用各种方法给我他们的罪证,也算是为民除害。”俊帝不紧不慢的说到,“朝廷颜面不可侮辱,念你只杀害奸邪之人,命你接下来待在承恩宫,罪名以后再论。”
映鸳跪拜谢恩。
出了侧殿,玱玹追上来,“你等等,小六究竟是不是小夭?”
“就算是又怎么样,俊帝也看不到他的真容,他不想承认,就一直是玟小六。”
玱玹呆呆的站在原地,映鸳走远好一会才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了华音殿。
映鸳回到住所,她在思考俊帝当时话里的意思。
俊帝应该是认出小六了,但他没有戳破小六的谎言,或许是想小六自己承认吧。
留下自己,应当是念着自己杀的都是些杂碎,又在小六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不打算追究自己的罪过。放在承恩宫,既让小六多有一个熟悉的人,又可以想想这么去交代百官。毕竟虽然是杂碎,但死时都是官,还没多少人知道他们的罪状。
思绪飘向远方,映鸳突然想起,自己身处五神山,怎么给相柳送药呢?
俊帝不可能长留一个杀手在承恩宫,那自己就一定会再见相柳,那时该怎么解释,才能让相柳不接机来坑自己呢?
还有,如果当时真的跳入水中,相柳当真会带她逃离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