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映鸳幽幽的说：“你信不信我咬你。”

“你咬吧，我体内都是毒，说不定轩会更痛苦。”

映鸳泄气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们随着湖水荡漾。水支撑了一切，全身无一处需要用力，十分轻松，映鸳郁闷的心情竟然缓解了些。

相柳问：“既然那么稀罕他，为什么不解了蛊？”

“不是不想解，而是解不了，上次我受伤后，你给我用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蛊发生了变化，他提出解蛊，我还哄他等他离开时就给他解，最近我一直在尝试从他体内召回蛊，可完全不行。”

相柳沉思了好一会儿后说：“不想死，就不要再强行召回了，唯一能尝试的方法就是把蛊引到另一个人得身体里，去祸害别人。”

“我现在最想祸害你。”

相柳轻声而笑，“那就把蛊引到我身体里来吧。我会在他离开清水镇前杀了他，你就不用烦恼如何解蛊了。”

“你和他有私人恩怨吗，他应该没有对神农不利过吧。”

“立场。既然知道他在我眼皮皮底下，不去杀他，好像良心会不安。”

“你有良心？”

“对神农还是有点的。”

“可笑至极。”

“是很可笑，以至于我都觉得自己可悲，如果没有这点良心也许我真就去找黄帝谈谈，帮他去灭了高辛。”

“共工将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么个妖怪长出良心？”

“他是个傻子！”相柳沉默了一下，又说，“是个可悲的傻子，领着一群傻子，在做可悲的事。”

“这么说你更傻吧。他们是心甘情愿，并不觉得自己傻，只觉得自己所做上可告祖宗，下可对子孙，死时也壮怀激烈、慷慨激昂！你却是一边不屑，一边做。”

“谁让我有九个头呢？总会比较矛盾复杂一些。”

“你……不是都说你最憎恶人家说你是九头怪吗？九头是你的禁忌，有人敢提，你会杀了他。”

“你还活着。”

“我并不觉得我活的有多轻松”

“我憎恨的不是他们谈论我是九头怪，而是他们心底的鄙夷轻蔑。我允许你提，是因为……”相柳看了看还在他身上趴着的映鸳，“你嘴里调侃取笑，可心中从不曾认为九头妖就怪异。”

“因为我曾比你更怪异。”

相柳抬手，轻轻抚过映鸳的头。

映鸳没动，就那样受着。

天快亮时，映鸳才浑身湿漉漉地回家。

映鸳换了衣服，钻进被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外面有很聒噪的声音在叫小六。映鸳寻思着事不关己，也没出去，只是把头埋进被子，昏睡过去。

等再次醒来，就看见小六严肃的盯着她，“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映鸳打了个哈欠，“被相柳拉着月下谈心。”

“轩昨天被箭射中了。”

“中了一箭？又不是什么重伤，你找我干什么？”

“有人用特殊的法子在普通的木箭上包了一层冰晶，箭射入轩身体后，冰晶立即融化了，但冻住了他的伤口，现在他们已经离开清水镇了。”

“所以呢，我没学过箭术，你不会怀疑是我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