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带着重量,因为心里莫名其妙的焦躁,气势也未曾收敛,裴馥雅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嘴唇嗫嚅着,蜷回了自己的手指。
她不知道严浩翔要问什么,触及到男人的目光,就忍不住觉得心虚。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病房,刚推开门,顾晚莞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特护病房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打扫,几乎向来都是一尘不染的,可裴馥雅这间,满地都是碎片和狼藉,仔细看还能看见玻璃上沾染的血迹。
路人丙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请来做护工的人看顾晚莞投来目光,无奈的摆了摆手,
路人丙顾小姐,这人我们没法照顾。
不配合的病人他们见识过很多次了,可像裴馥雅这样神智清晰,能走能跑的,除非把她像罪犯一样捆在床上,不然就算能阻止她偷跑,也不能阻止她自我伤害。
顾晚莞知道他们的意思,默然的点了点头。
一屋子的杂乱也落在了严浩翔眼里,他目光扫到地上染血的玻璃碎片上,声音低沉的听不出感情:
严浩翔怎么回事?
裴馥雅吸了吸鼻子,任由护士们给她处理腿上的伤口,自己则扭过头避开了严浩翔的视线:
裴馥雅我不想在医院。
严浩翔是不想在医院,还是不想在国内?
他的音调和之前一样轻描淡写,甚至连起伏都很平整,裴馥雅却立刻心跳加速,眼底露出一点慌张:
裴馥雅当然只是不想在医院!你都在国内,我还能去哪?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要不是当年她走的如此果断,任谁都会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严浩翔目光变得锐利,轻轻眯了眯眼:
严浩翔那这些年,你不在国内,去了哪里?
裴馥雅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么一问,几乎没等严浩翔话音落下,就矢口打断了他。
裴馥雅我一直在等你!
她声音骤然拔高,像是把多年积压的委屈全都在顷刻间爆发出来,本来就因为哭过而变得通红的眼睛,变得更是要滴血一样。
裴馥雅当初离开不是我自己的意愿,浩翔,他们用你的安全威胁我,我害怕你没有严家的庇护受到伤害,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他们口中的每一个字顾晚莞都能听得懂,可串联起来,每一句话都不在她能够理解的范围之内,她只能从这只言片语中洞察到当初那些事的冰山一角,但就这一角,就足够她串联出一个自己不愿意细想的故事。
严浩翔我问的是你走之后,都去了哪里。
严浩翔语气放的轻缓了些,可莫名的,比刚才还要让人觉得寒冷。裴馥雅抽噎的声音一点点弱了下来,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轻轻咬了咬牙,倔强的避开了他的眼睛。
丘奇二少,
丘奇冲严浩翔打了个手势,低声说,
丘奇这件事,还是不要在这里问的好。
联系到裴馥雅的是他团队里的人,大致是什么情况,丘奇也多少知道一些。
顾晚莞闹着要解释,又什么都不愿意说,
顾晚莞耐心彻底耗尽,一反常态的露出了锋利的一面,
顾晚莞裴馥雅,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