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澜蓦地眼瞳一紧。
短短几秒的慌愕后,她又镇定了下来。
她是刘家的大小姐,有老爷子在天塌下来也能替她撑着,再不济,她还有婆家梁氏撑腰,凭什么怕这些人。
何况,做母亲帮自己女儿,有错吗?
唐洛配不上自己侄子,她不该管吗?!
这么想着,刘若澜心里底气充足,冷冷的看着严浩翔。
刘若澜归根结底,事情也算我们刘家的家务事,小先生,不知道你和唐洛是什么关系,这么插手……
老爷子猛咳了声,威严的目光打断她话音。
刘耀文脸色也有些阴郁。
刘庆堂更是直接示意刘若澜别再说话,快闭嘴。
就连刘太太都看出形势,谨小慎微的。
严浩翔看着三十多岁的模样,保养极好,一头微卷的半长短发,分明的五官,修长的身形,有种艺者的出尘雅致,气质如玉。
此时听着,严浩翔靠着沙发,搭在腿上的双手交叉,从容的姿态,淡漠的态度,开口道。
严浩翔刚才忘了说,唐洛是我的学生。
刘耀文半眯深眸,神色有丝微妙。
严浩翔也再补句。
严浩翔办过拜师宴,行礼写过拜帖唯一的弟子。
两句话,众人惊愕!
刘太太讶异的直接手捂住了嘴,震惊的无法置信。
严浩翔在学术界建树广泛,指点过的学生颇多,能被他亲口承认并设宴拜礼指定的唯一弟子,这是多少人奢求梦寐的?
唐洛何德何能竟能受如此厚待?
刘若澜悚然的大脑都要麻痹了。
可这时,严浩翔的目光却看向刘若澜。
严浩翔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不满。
话音稍顿,严浩翔微微一笑。
严浩翔只要有理有据,我绝不姑息。
这两句话说的……
听着义正言辞的,实际上兴师问罪!
费砾站在一旁,心里都发突突。
微笑是一种礼貌,有时候也是一种警告。
放在二爷和小先生身上,太精髓了。
刘若澜嗓子有些发紧,逞强道。
刘若澜她两次打伤梁欣,还随便诬陷栽赃,又把这些事都散布上网……
啪啪——
尚宇捷把一摞摞的文件扔到了茶几桌上。
老爷子稍一翻开,有关梁欣和唐洛之间的两次纷争,各相调查事无巨细,各种监控截图,照片……谁是始作俑者,谁是造谣诬陷,真相明了。
刘若澜就只瞥了一眼,心脏就气的抽痛。
前有唐洛的无情揭开,直播间翻车,现有严浩翔的证据核实,这两人还真是……
不光明着打她的脸,还打的她有苦说不出!
刘若澜吃瘪的脸色发白,手指狠掐着掌心,再想替女儿说句话都说不了,窝火的肺都要炸了。
这还不够,严浩翔不理会她铁青的脸色,声线轻缓。
严浩翔事实正好相反,梁欣,也就是你女儿,枉顾唐洛的救命之恩,蓄意安排车祸栽赃,间接害死两条人命。
严浩翔刘女士又救女心切,一手策划安排了这场网络新闻事件,以上,你们母女二人的行径,皆有事实为据。
话落,满屋安静。
老爷子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拍案而起,震怒的声如洪钟。
老爷子刘若澜!
刘若澜爸爸,我……
刘若澜真懵了,本来安排都挺好的,这场婚约解除了,唐洛身败名裂也必死无疑,怎想竟会变成这样!
一时之间,刘若澜手足无措。
再好的理性思维也不够用了,她大脑全空了。
刘若澜不是这样的,爸,我回头和你解释……
刘若澜审时度势,挪过去一把拉住了老爷子。
刘若澜爸,我怎样不要紧,可欣欣是你亲外孙女,你帮她……
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
刘若澜冷不丁的就有种第六感。
她顾不上任何,慌忙一把接起丈夫的电话。
小陈太太,我是小陈,梁总刚被警方带去调查了……
刘若澜失控的手一抖,手机掉落在地。
她摇晃的身体踉跄,脸也煞白的毫无血色,形容不出的目光呆滞,她慢慢伸出手指向严浩翔。
刘若澜你……
刘庆堂和老爷子刚要拦她,刘若澜竟手指一偏,指向了刘耀文。
她近乎语无伦次的。
刘若澜为什、为什么?那是你亲姑父!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撤资!
只要刘耀文不撤资,梁氏的几个项目就还能进行下去,银行方面的彻查也能顺利,隐藏的问题更不会曝出……可他撤资了,还是突然的没有预兆,甚至提前都没通知声,就像多米诺骨牌,梁氏,垮了。
刘耀文近期,朱氏对梁氏的各种针对,已经让梁氏弹尽粮绝,生意人在商言商,难道不对吗?小姑。
刘耀文淡淡的,低嗓柔和。
刘若澜你你……
刘若澜真的崩溃了。
这边她没救出女儿,还得搭上自己。
那边梁家和她丈夫也完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机关算尽,却反害了自己。
门口有专门的人等待,尚宇捷一个眼色就进来两位,他们领着刘若澜往外走。
从刘耀文身旁途径时,他低声唤了句小姑。
刘若澜脚步微顿。
旋即,就听到他不急不缓的道。
刘耀文我说过这婚由我做主,小姑,你真不该乱操这份心。
话落,刘耀文笑了笑,挺粲然的,却也冷的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