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顶层办公室里乌云密布,气氛冷降到了冰点,而楼下,奢华的劳斯莱斯后座椅上,马念也被混淆的情绪,占据了大脑。
李飞站在车外,开车车门,他看着马念手腕上不断冒血的伤口,紧张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飞太太,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他不断的询问。
马念只是摇了摇头,从包包里翻出纱布,随意的缠着手腕上的血口子,动作麻利,恍若不知疼痛。
李飞却看得都觉得心惊肉跳,感觉不能再耽搁,犹豫了下。
李飞那我去给您买点药吧!您稍等!
他说着,便跑开了。
马念却垂下了眼眸,脑中思绪起伏,几经思虑,还是焦急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彩铃刚响了一声,就被对方接起,然后,那边好听温缓的男声响起。
张真源念念,怎么了?
马念真源……
她本已到口的话语,却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吐露。
感觉到了她的吞吐,张真源又说。
张真源是出了什么事儿吗?你和我说,没关系的。
马念真源,关于乔氏发生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马念问了句,纤长的睫毛凌乱微颤。
张真源应了声。
张真源嗯,不过今天我在锦城这边办事,后天回去,没能出席乔氏的葬礼,很抱歉,以后乔小姐那边有任何事,需要我时,尽管联系我。
他一向如此,爱屋及乌,因为是马念的朋友,所以永远都是有求必应。
马念心口一紧,沉吟了下,还是说。
马念不光是乔氏,你以后也要小心,堤防马氏,防备点我哥。
顿了下,她又解释了句。
马念因为三年前张弯弯害马氏破产一事,我哥不会就此罢手的,他很可能会迁怒张氏。
电话那端沉默了,马念的心仿佛随着暂停的时间渐渐下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她终于听到他那边轻然一笑,随之说。
张真源傻瓜,他是你哥。
一句话,马念原本冷沉的心,又似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一向不关心公司方面的事情,甚至有关的财经消息和报道,都不怎么查看,但即便如此,身处在这个圈内,或多或少的,又怎可能一点不涉及。
马念眨了眨眼睛,握着电话的手指收紧。
马念是不是我哥……他,他已经对张氏出手了?
之前挖走张氏的设计团队,抢走良夯项目,而这段时间,张真源手上伤口还未痊愈,便又飞往锦城出差,想必张氏那边,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最关键的,是他刚刚那句话。
张真源只是笑了笑,打消了她的顾虑。
张真源没有,别多想,不用担心张氏这边,你只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去就好。
每每如临大敌,出任何问题时,他也差不多这么对她说。
包括三年前,严浩翔以合作为名差遣他去锦城时,他明知道这一去可能再无法回来,也仍旧粲笑的揉着她的头顶,说一句没事。
马念紧绷的心上向被什么东西狠戳,遍及四肢百骸的一团烈火,烧的她浑身剧焚,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马念对不起,真源……
张真源都说没事了,真的别多想,等我回去,乖,别让我担心,好吗?
张真源温柔的嗓音如旧,一遍遍的提醒叮嘱,生怕她忧心不安。
结束了通话,马念紧攥着手机,心上杂乱。
倏然,耳畔一道清淡的嗓音划来。
刘耀文喂,傻丫头!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银灰色的大G不知何时临在一旁,随着车窗下滑,刘耀文一张邪魅的俊颜映入眼帘。
车位的缘故,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浅然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坏坏的,也痞痞的。
刘耀文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马念皱了下眉,此时她真的没什么心情和他闲聊打趣。
刘耀文似乎也注意到了她脸色不佳,跟着眉心泛了折痕,随之说。
刘耀文没好好照顾自己啊,脸色这么不好呢?是严浩翔和你哥又欺负你了?
他如果光提严浩翔,马念不会在意。
但是,他偏偏话语中还带了马嘉祺,其中的含义,明显变了意味。
马念凛然的目光看向他。
马念你想说什么?
刘耀文冲着她打了个响指,随之侧身拿过一份文件,朝着马念的方向扔了过来,她伸手一把接下,而手腕上刚刚缠的伤口,染血的纱布,也落入了男人眸中。
刘耀文你受伤了?谁弄得!
刘耀文问着,语气明显不善。
马念没理会,只是翻开了手中的文件,只扫了一眼,就愣住了,随之快速抬眸。
马念这是……
刘耀文我感觉你可能会感兴趣的,所以就拿来给你看看。
他说着,目光注意到从办公大楼内走出的清隽身影,唇角轻微一斜,又道。
刘耀文我今儿还有事,改天再找你,先走了!
刘耀文发动车子,透过车窗又冲她摆了摆手,附加一句。
刘耀文照顾好自己,别再受伤,不然就告诉我,我废了他!
话落,大G启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马念望着车影眸色暗淡,合上了手上的那份文件,收进了包包,旋即,身侧一阵凉意来袭,她侧颜看去,严浩翔矜贵的身形落座车上,沉冷的脸色如旧,修长如玉的大手,抚上她的受伤的手腕。
看着她简单的包扎,眉心颦蹙。
严浩翔疼?
她摇了摇头。
马念已经没事了。
李飞一路小跑归来,手上提着一些外伤药物,上了驾驶位后,还未等系上安全带,就听到老板低冷的声线降落。
严浩翔你就是这么照顾太太的?
李飞呼吸一窒,急忙转过身低头道歉。
李飞对不起,严总,我错了!
马念也适时开口,解释说。
马念是我让他去买药的,不关他的事。
严浩翔握着她手上的气力一紧,冷眸从李飞脸上划开,只言。
严浩翔回严公馆。
李飞连忙应声,发动车子起步。
良久,车子抵达别墅,马念率先下车,径直上楼。
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马上拿出包包里的那份文件,打开翻阅,越看脸色越沉,越看一阵阵的寒凉,遍布心房。
她完全沉入自己的思绪,丝毫没有发现后方走进来的严浩翔,以至于他忽然伸出手握上她的手腕,足足把马念吓了一跳。
严浩翔在看什么?
严浩翔嗓音微淡,拿起她的手腕,解开上面的纱布,又打开医药箱,开始处理伤口。
对于她手边放着的那份文件,直接视而不见。
马念慢慢的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认真的处理着自己的伤口,下手力道很轻,相比之前的拙劣,这次已经好了很多。
上药动作很慢,也很轻,像是怕弄疼了她似的,在注意到那条长长的伤口时,幽冷的眸线明显沉了。
马念也在这一片寂静中,缓缓的蹙起眉,开口道。
马念你果然和我哥是好兄弟,无时无刻,处处都在帮着他。
严浩翔拿着棉签的手指微顿,也未抬眸,低冷的嗓音只道。
严浩翔什么意思?
马念另只手指了下桌上的文件。
马念甚至曾经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也替他守口如瓶,一次又一次的转账汇款,只为资助他东山再起,不惜人力和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