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上的大手,炙热滚烫,而薄唇溢出的语气,却又是那么的寒凉彻骨!
马念垂下眸,纤长的睫毛颤动凌乱。
努力措辞本想解释一句,但话还未出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快速的抬眸,清澈的眼瞳迎上男人幽冷暗沉的黑眸,还未做出反应,就注意到眼前的俊颜俯向她,距离她唇瓣一厘米处停下,旖旎的气息,透出无尽的森寒。
严浩翔你果然是我的好太太,做的好,真好!
他说话时,快速的放开她,倾直身体,在她眼前拍了拍手。
随着大掌三下落定,眸底藏匿的所有锋芒瞬时奓起,阴鸷的眸线犀利如刀,抬起的大手朝向她脸颊。
她以为他会打自己,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难以掩饰心底的惊恐,紧闭的眼睫颤动,就连浓密的睫毛,也混乱不堪。
但等了又等,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没来。
马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男人大手就箍上她的脸颊,用力狠捏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力道极重,疼的她不得不咬牙。
马念无奈的敛下眸,又说。
马念听话,不然伤口恶化感染,很严重的,先跟我去治疗,嗯?
她语气柔柔的,缓缓的,像一缕雨后的阳光,那样的温暖,又像是小溪的甘泉,轻轻流淌。
严浩翔眯了眯眸,脑中瞬时浮现起照片中的一幕,她微笑的看着那个人,笑容灿烂,估计她也是用这样接近相同的语气和那个人交谈……
甚至可能更甚!
他清冷的眼中划过一戾,接连长臂一把冷冷的拂开她,留下句‘不用你管。’便转身漠然的迈步离去。
马念无措的站在原地,有些忧心他的伤势,看着他的背影,那样的挺拔,也那样的冷寂,永远孤傲的像鹤立鸡群的凡尘谪仙,只能高高的仰望,而永远无法靠近。
她深吸了口气,思量须臾,忽然开口说。
马念川哥。
轻微的两个字,明明低微的音量如蚊呐,却犹如洪钟般,在严浩翔耳畔轰然炸开,他脚步顿时停住了。
小时候她总是喜欢这样叫他,每天一句句‘川哥’喊个不停,围在他身后像个小小的跟屁虫。
已经不记得多少年了,这个称呼,被她彻底尘封心底,积落了万丈的灰尘。
马念几步走向他近前,站在他身后,望着男人英气笔挺的脊背。
马念跟我去治疗,好吗?
严浩翔颀长的身影依旧屹立原地,纹丝未动,只是不由自主的薄唇翕动,脱口的话语,让他自己都为止震惊。
严浩翔再叫我一次。
她一愣,反应过来后才说。
马念川哥。
然后,便不再理会严浩翔的反应,也不去看他沉甸甸的黑眸,抚上他的大手,拉着他转身走去了病房。
选了一间空置的VIP病房,马念将他安置其中,转身去吩咐护士拿药,再回来时,被另一间病房中嘈杂的声音惊扰,她放缓了脚步。
之前那些记者们来了这边,所以张真源……
想到这里,马念快步转身,走向了另一间病房。
推开门时,寂静的房中,张真源一身浅色的病号服坐在大床上,右手上缠着绷带,左手扎着吊针,面前支起的长腿上放着个平板电脑,俊朗的面容依旧,只是略带些虚弱的苍白。
他的身侧站立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秘书,看到马念时,急忙颔首行礼。
她走进去,客气的回以微笑,视线再睇向张真源,听到他说。
张真源你怎么来了?刚刚那些记者,为难你了吗?
马念摇摇头。
马念还好,你呢?那些记者……
张真源笑了笑,用还在扎针输液的手朝着她递送而来。
张真源已经都走了,抱歉,因为我,害你被他们为难。
马念没事的。
她自然的走向他,还未到近前,就听后方传来‘咣当’一声,转过头,便看到严浩翔清冷高大的身形,出现在了房门口。
他姿态闲适的依着门框,幽冷的眸线在两人身上逡巡,刚毅的轮廓上,隐瞒渐染。
马念猛然心上一怔,想到了刚刚她好不容易才说服他接受治疗,不想前功尽弃,连忙侧身避开了张真源递送而来的大手,同时说。
马念真源,你先休息。
她再想往外走,但严浩翔却迈步走进了病房。
他沉冷的眸光一扫房内,最终,落向了一侧空置的病床,走过去优雅的身形落座而上,淡道了句。
严浩翔就这间病房吧!
马念愣了愣,明白了他所指何意后,忙说。
马念浩翔,我们去别的病房吧!
让严浩翔和张真源同出一间病房,那种尴尬,压抑,又消沉的氛围,她完全不敢想象!
她说着时,也过去抚上男人的手臂,示意扶着他起身离开,但严浩翔大手轻轻一拨,便拂开了她的小手,更冷更决绝的字句如气定山河。
严浩翔就这里。
马念……
马念有些无语,身侧张真源却在此时开了口,浅然淡笑道。
张真源很荣幸,能和严总一间病房。
说完,他余光扫向一侧的秘书,吩咐了句。
张真源为严总收拾一下。
秘书马上应声,走过来时,却被严浩翔拦阻,旋即,他如玉的大手一把握上马念的细臂,将人往近前拉拽一些后,挑眉轻然的看向张真源,虽然在笑着,但冷冷的笑容又完全不走心。
严浩翔就不劳烦他人了,让我太太收拾即可。
他刻意加重‘我太太’三个字,话里话外的挑衅意味,极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