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下山历练遇奇案

神都洛阳——

一路上，冰河的脸色都是冷着的。

自从上次历练遇到了魔族，三尊心里都是后怕的。这不，历练前，卡妙拉着冰河谈了一个通宵。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要提防魔族，不要再去像魍魉山那样的危险地方，主要就是体验人世间的疾苦，提升修为，领悟绝尘派祖训的精髓……

没有危险还历个屁的练啊，还感受疾苦，非要正魔大战时每个弟子都苦着张脸，要么魔族被吓死，否则还能苦死他们不成。绝尘派的祖训……不就是断尘绝念嘛，领悟你个头。完了，师父的理念也被带跑偏了，墨守成规，绝尘派完了。到了正魔大战，别说战胜魔族，怕是连窝都得被人家端了。

一旁的紫龙注意到冰河奇怪的神色，出声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没事。”这冷冷的语调，冷冷的表情，冷冷的眼神，四周按耐不住的寒气，很明确地在说:“我、不、高、兴！”

偏偏就有那么几个不识趣的围在冰河身边问东问西。虽说冰河平时待他们都挺不错吧，但……

就这么说吧，打从冰河生下来起，他就不知道“温柔”这两个字怎么写。本来瞬明明改变了他很多，这什么破誓约时刻约束着他，这下好了，比以前更冷了。

冰大少爷的脾气在魔族那是人尽皆知。再加上那过人的天赋与智商……再加上天宫瞬的事让他日益消沉，脾气已是差到了极点，魔族谁不是处处让着他，要不是魔君拿着白隙的命威胁他，他早踏平血月宫了。

这些是瞬不久前八卦听来的……当然不全是真的，冰河现在完全打不过魔君啊。不过，冰河的确有那股由内而外的傲气，但他对谁基本都是那么一张冰山脸，想来以前冰河对自己的温柔（？），大概只是因为天宫瞬吧……

此时冰河突然转身，对所有弟子道:“一柱香内，自行组队，至多不超过五人。”

“……这是儒尊米罗的意思。刚刚他传了纸信给我。……内容太复杂，你们自己看吧。”冰河暗想，紧要关头还是米罗靠谱……

“我的天还有任务？！”众弟子叫苦连天。

“所以冰河师兄你是做什么的？”瞬抬头望向冰河。

“喝茶。”

“……你是认真的吗？”瞬眯着眼。

冰河双手抱臂:“不然呢？”

“我们组这什么破任务啊。听说皇帝被绿了，让我们入宫。干嘛，要我们帮他的脑袋除除草？”

“正解。”

“那你带我们入宫。”瞬气得不打一处来。

瞬，紫龙，星矢目前为一组，人数上自然是吃亏的。

“……行。”米罗果然还是不靠谱！光凭瞬他们怎么进皇宫？这是认准了让我带他们进去啊！

“这么爽快？！”星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少废话，跟着走。”

冰河顺风顺水，轻车熟路地来到洛阳第一大府——沐府前。

沐家主是当朝御史大夫，身份显贵。以前冰河作为新弟子来历练的时候，在洛阳周边的地区，无意救过一个白衣青年。由于这个白衣青年比冰河还要冷上几分，所以两人很是投缘。

当时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多谢。”

“嗯。”

喂哪怕说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也行啊！

然后冰河就莫名其妙跟着沐家四少回了沐府。

沐家大少沐泽可以说是热情如火，拉着冰河聊了很多不着调的东西，当然沐家四少沐帆霜的事自然也是从沐泽那儿听来的。

冰河很快与他们熟悉起来，虽然他始终摆着张冰块脸并且没说过几句话。

“叶兄！”

星矢歪着脑袋看着兴冲冲朝这边走来的沐泽，疑惑道:“这是在叫谁？”

就眼看着冰河答应了一句:“嗯。”

“师兄你姓叶？”紫龙摸不着头脑。

冰河头也不转，只淡淡道:“临时随便取的。”

“叶兄怎的有兴致光临沐府？这几位是你的师弟们？”沐泽打量着瞬，星矢，紫龙三人。

“嗯。我们此番是想请沐家主帮个忙，还有，叫我冰河吧。”

“进屋说吧。提起爹，最近还真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一种直觉告诉瞬，这件大事肯定与米罗的任务有关，而且事关重大。米罗纵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在大是大非前还是有分寸的，这次的任务定是由三尊商议而定。这些，大概冰河也早已想到了吧。

五人围坐在桌前。下人们准备好了茶水，放置每个人的面前。沐泽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星矢嘴快道:“沐兄可曾听说皇帝被绿一事？”

“啊……”沐泽的神色变幻莫测。

“……别听他瞎说。”冰河蹙眉道，扭头给了星矢一个犀利的眼神。虽然此乃绝尘峰历练任务，但这话要是被御史大夫听到了，再上报给皇帝，他们四人的脑袋怕是不保了。

“没事，这件事沐府上下人尽皆知。”沐泽恢复往日神态，“不过你们是如何知晓的？”

瞬替冰河道:“我们正是为此事而来。任务一下，我们也是摸不着头脑，所以要拜托沐家主带我们进宫，好解决这件事情。”

“哦，原来如此。……哈哈，从名义上来说，其实是冰河兄把陛下绿了。”

“啊？”四人同时叫起来。冰河也难得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

“近来陛下的确不大正常。前几天，陛下刚上朝，看众大臣的眼神跟看妃子无差，陛下嘀嘀咕咕说了句:‘这不是在做梦吧。’然后到现在，也没再上过朝。听爹说陛下大概是想换换心情，出宫打猎。猎没打着，一箭差点射死四弟。”

“停停停……”冰河抬手，“沐帆霜？”

“对啊。”沐泽点点头，疑惑道。

“他怎的又遇到危险了？”

沐泽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四弟虽沉默寡言，但还是很喜欢出去玩的。当然，危险也很多。”

瞬假咳了一声，笑道:“皇帝该不是看上你家四弟了。”

“你如何晓得？”

“噗——”一直不说话，专注喝茶的星矢过于激动，直接一口茶喷出来，“咳咳咳！”

紫龙替他顺了顺背，扭头赔笑道:“你们继续。”

冰河双手抱臂，作沉思状:“皇帝什么时候变成断袖了？这不正常啊。”

“天知道！然后四弟便说他有心上人了，陛下如今甚是想念啊。”沐泽有些贼笑道。

“闭嘴。”门外传来一个冷淡淡的声音。

沐泽笑得更欢了:“四弟啊！到为兄这里来是要做什么啊？”

沐帆霜仿佛早已习惯了沐泽的调戏，只道:“大哥所言，大部分都是添油加醋。”

“哈哈，这不是还有你嘛，你们慢慢说，我让下人去准备午膳了。”沐泽说罢便起身离开。

瞬在心里暗想，连冰河他都受不了，这下来了个更冷的……还好现在不是冬天。

“皇帝有问题。”沐帆霜开门见山，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嗯。皇帝绝不可能是断袖……你是不是穿了女装出门啊？”

沐帆霜皱着眉看着冰河一本正经的表情……不是开玩笑。“你在绝尘派里呆了那么久，把智商拉低了吧，我怎么可能穿女装。”

“也是。反正在皇帝眼里，你肯定是女的，不然是不会看上你的。”

“……如果不是我的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皇帝身上。”

整个过程都一直沉默着的瞬，星矢和紫龙不约而同地在想着同一个问题:原来冰块和冰块相碰也是会融化的……

智商掉线的三人全程喝茶，一语不发。

沐帆霜看了冰河一眼，有些为难道:“冰河，有几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十几年前魔族入侵，但所有人相安无事，唯独天宫府一片狼藉。自那以后，京城便不太平了。”

“……”冰河这次没有接话。

沐帆霜依旧是那张冰山脸，只道:“那时人心惶惶，没过多久宫里来了位修士，称自己有办法防御魔族，马上被皇帝重用他设下结界，而在结界内规定不得使用武功。我跟随父亲入宫时，暗自动用内力，却发现内力在流逝。我只得找借口离开，否则我这一身修为定将费尽。你们……现在不能入宫。”

冰河托腮道:“我想我大概明白了。皇帝被那修士下了药，变得莫名其妙。目的不知，还得入宫查明。结界怕是专为修者而设。此事事关魔族，意义重大，我们还需想办法入宫。”

“就是如此。”沐帆霜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那么，为什么说皇帝被绿了？还是被冰河师兄？”星矢突然问道。

紫龙瞥他一眼:“你怎么总是关心皇帝绿不绿的问题？”

“与冰河无关。我是借口说我有心上人了，但大哥偏说是冰河，我懒得争辩，随他去了。”沐帆霜面不改色，淡淡道。

“……这么正经的任务，米罗竟然能编成这样，真有他的。”瞬突然有了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敬意”。

门外，沐泽重新走进来:“聊得差不多了吧？开饭了！”

星矢兴冲冲地拉着紫龙连走带跑地跑去餐桌了。

瞬突然想到沐帆霜为何走进结界会受影响，意识到他的身份怕是不简单，能让冰河放下心防的人，只有朝夕相处之人。能与修无情道之人聊得来，无欲无求的样子，难道……

“你是绝尘峰的人吧？”

沐帆霜和冰河闻言都愣在原地。随即便马上反应过来，沐帆霜淡淡道:“你就是瞬吧？很厉害。不愧是天灵根，不愧是冰河教出来的人。”

冰河淡淡一笑:“你猜对了。我们俩其实很早就认识了。这位是前绝尘峰米罗的嫡传弟子，空冥中期，沐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