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噩梦

贺菱全神贯注地开着车，道路上的人流非常之多，堪比上班人族的上下班时段的高峰期，这样说也不对，确切地说是在高峰期人流的三倍之多。

寒姊艺眼皮最是抵不住疲惫地来袭，不知觉间睡着了……

黑夜来临，没有灯光，四周一片黑漆漆的……

寒姊艺蜷缩在墙角，唯有墙面能够带给她安全感。

她把头埋在膝盖上，双手紧紧地抱住蜷曲的双腿，肩头不停地颤抖着。

这世界上，有一种欺骗，骗走了感情，偷走了人生，利用不完的利益，看不到尽头的人生……这人生还有何意义？

“姊艺！“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闯入她的思绪里。

思绪如飞絮般纷繁乱飞，被飞絮覆盖着的人儿露出脸来。

她茫然的目光，望向一束光亮的方向，口中念道：“朝杨。”语气平淡到，甚至带着一丝哀伤的腔调，她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感到惊喜。

光亮处，一个身影越来越长，越来越近，直到影子投在寒姊艺的脸上，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脸庞映入眼帘。

他没有哭！也没有笑！他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生气，没有丝毫波澜！就好像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让她心里蒙生了退堂鼓，她又把头埋在膝盖上，以沉默来回答这一场无望的答案。

朝杨蹲下身，坐到她的身边，洁白的光蹭到了寒姊艺身上，照亮了她的头发，乱蓬蓬的，他却把手搭在她的头发上，甚至是捋了捋她的头发，直到捋顺为止。

她仍无动于衷，依旧保持着沉默，沉默仿佛是两个人最好的距离。

昔日那个恬静文雅的女孩子，仿佛就在眼前，从未离去，她依旧是那个女孩子，曾经一起相依为命的女孩子！

”姊艺，你愿意跟我走吗？”

安静中，沉默的人儿突然开口了，打破了这死寂。

寒姊艺抬起头来，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朝杨。

“姊艺！”

突然又一声呐喊砸在了寒姊艺的心头上，她本能地扯着手，一只魔爪牢牢地抓住了她，不肯放手。

寒姊艺瞪着他，他的嘴脸投在她的眼里，窜出一团火，火势烧得似乎蔓延到了他嘴角上的胡须。那黑色的胡须一根一根战战兢兢地颤抖着，抖得胡须下面的嘴唇也随之抖动着。

“我们还是夫妻，你跟我回去！”

“不！”

寒姊艺挣扎着，因为害怕，她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姊艺！姊艺！你快醒醒！”

贺菱的声音一点一点飘入寒姊艺的记忆深处，深渊的谷底终于迎来一缕光，撕开了黑压压的暮色。

寒姊艺缓缓睁开眼睛，点点光斑映入眸底，那是窗边的树叶的影子，树梢上停留着一只麻雀鸟，“吱吱喳喳”地鸣唱着婉转动听的旋律。

原来，她是在做梦！

可梦里却是那么的真实！

“你终于醒了！”

贺菱手掌心搭在寒姊艺的额头上，探了探体温，体温正常——不烫也不冷，又继续说：“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幸好是退烧了。”